直到?夜间,晋阳侯躺在她身旁,鼾声如雷,而?薛氏却如论如何都睡不安稳。
她分?明已经很困倦了,可?每次要闭上眼,心?口都会莫名抽痛,将她惊醒。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整夜,晋阳侯醒来时,便见到?眼底乌青,一脸憔悴的薛氏。
“你这是怎么了?”晋阳侯惊讶问。
薛氏一手压在心?口处,声音虚弱道:“侯爷,妾身心?口不舒服,昨夜始终无法?安眠。”
“来人,快去请大夫。”
晋阳侯叫了大夫过来,那大夫为薛氏诊脉半晌才道:“侯爷,夫人的脉象有力,并无心?疾之兆。且夫人怀着?孩子,实?在不宜过多吃药。”
“可?我夫人昨夜一直心?口抽痛,难以?安眠,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那大夫有些为难,但想到?对方身份,只能实?话?实?说:“许是夫人白日里遇到?了什么事,情绪过分?激动,才导致夜间无法?安眠,在下倒是可?以?给夫人开两幅安神药,但也不能多喝。”
“行?,那就开药吧。”
打发走了这个大夫,见薛氏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晋阳侯又道:“先让下人去煎药,你喝了药后休息一会,若是还不行?,我去请太医。”
薛氏靠在晋阳侯怀中?,感激道:“劳侯爷挂怀。”
晋阳侯伸手摸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只要你和我们?的孩子安安稳稳的就好。”
他虽然对薛昭与薛滢兄妹很是看中?,但他们?此生注定无法?姓季。
如今他和薛氏有了名正言顺的孩子,晋阳侯心?中?不由更看重几分?。
很快,丫鬟将煎好的安神药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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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喝了药之后原本想着?能安睡片刻,谁知白日里的情况竟然比夜晚更甚。
她心?口处的疼痛感竟变得越来越强了。
见汤药对薛氏毫无效果,晋阳侯不敢耽搁,亲自往太医院走了一趟,请来太医看诊。
可?太医请来后,诊断的结果竟然与前一位大夫一模一样,薛氏身体并无异常。
这一整日,晋阳侯府来来去去走了好几位大夫,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侯夫人究竟得了何等怪病。
此时的昌平坊,阿缠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后,等着?太阳落山。
柜台上平放着?一个粗糙的木雕小人,那木雕通体呈黑色,只有一个大略的轮廓。
阿缠手中?拿着?一个锥子,不时在木雕小人的心?脏处扎上一下,那木雕的心?口处便会流出一点红色的汁液。
白日里她闲来无聊,这活由她来做,晚上慧娘不睡觉,便由慧娘接管,保证一整日不会停下。
这诅咒的手段,无法?要人性命,但听闻可?以?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了香铺之后阿缠才发现,来买安神香的客人实?在不少,似乎许多人都被睡眠困扰,她无法?理解这种痛苦,但在那些无法?安睡的客人口中?,这大约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究竟能有多痛苦?
想来薛氏会给她答案。
薛氏比阿缠想象的要更脆弱,才过去第二个夜晚,她便彻底受不了了。
原本有孕之后她便要比寻常更脆弱些,偏偏现在不但身体上受折磨,精神上的痛苦更是被放大数倍。她不知道,这样的痛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这让她感觉到?了绝望。
不过两日光景,她便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早起不但将晋阳侯赶出了房间,连薛滢来问安她都没?让进门。
现在无论看到?谁,都会让薛氏心?中?怨恨。凭什么他们?都没?事,只有自己这么痛苦?
一个人在房间中?哭嚎了半晌,薛氏擦干了泪痕,再一次振作起来,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开门走出卧房,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两个丫鬟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