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王上醒了?!”身畔传来激动的呼喊声, 一只皮肤皱如枯树的手伸到眼前,勺子轻轻抵在发木的下唇上,给她喂了?一点发苦的水。
如果老智者手中那碗古怪发黑的不?明糊状物是水的话。
“醒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被姜姒从?小到大?唤做阿姆的女人笑眯眯地喂完了?药汁, 摸着她的头, 手指穿过黑白掺杂的发丝,漫长的岁月跟着发丝一起在皱纹里穿梭。
“……”姜姒尝试张开出声,但是声带不?听使唤。
“族人都?在, 你去见妖族时大?家都?很担心, 可没等你回来,突然族人成片地倒下去, 怎么也喊不?醒,身上也没有外伤,就是没了?气息。”
看见姜姒担忧的目光, 老智者笑了?笑:“没事,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后来天空飞过来一个黄澄澄的东西,我还以?为?是金乌又来了?,谁知?整片土地被它吸了?上去,也变成了?黄澄澄的颜色。说来奇怪,那些族人一碰到褐黄色的土地,就又活过来了?,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她低下头,平躺的姜姒浑身都?是包扎痕迹,看着长大?的女娃从?没见过她伤得这么重。
姜姒还在努力用嘴巴做出巫族的口?型,看懂她意思后,老智者微愕。
“你问巫族?他们的山头也飞到这奇怪地方?来了?,就是不?知?怎么那群长老到处带人找大?巫,似乎是失踪了?还是怎么的,还打?到咱们外头喊你,被大?伙给拦回去了?。
我记得大?巫就是那个老是针对?你的小闺女,叫后什么?”
人王半天才找回声音,喉咙剧痛,粗粝如砂石:“……后土?”
老妇人点点头,放下碗给姜姒掖好被角:“原来叫这个名字,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喽。
我记得她小时候混到队伍里刺杀你,差点把?你妈妈和我吓死。”
“……”姜姒有点发愣。
自己都?能活下来,她居然没有回来吗?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人族好,前些日子看他们大?巫带着个年轻长老,这会子后土不?见了?,连他也不?见了?。这样子斗来斗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木星现在的模样令人难以?相信就在昨日还是生机盎然。
它现在就是一团巨大?的黑色液滴,孤零零的山峰竖直插在黑海之中。
有一个人坐在山峰顶端的案台前,他对?面?,一具焦黑的骸骨仰面?朝天,风从?眼窝中吹过,发出绵长古怪的哭声。
红衣人轻轻颔首,骨骼便风化为?流沙,跟着气流升上天空。
星球失去大?气后,内部的环境暴露在太空之间,远远还能看见金星在闪耀。
镜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忘了?说啥。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钟杨在做什么了?。
而这个谜语人又开始故弄玄虚,手掌一翻,面?前突兀张开一个蓝洞。
一个十?分面?熟的嘴欠精灵拎着个人形生物从?洞中钻出来。
“巫王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人形生物挣扎不?休,赫然是后土选中的传人天吴。
当他看见钟杨时,年轻巫族面?上浸透了?恐惧。
“这、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他想起来了?,那天,五个人族的气运之子死得干净利落,只有巫王被扔下海前还与这个巫族交流过片刻!
后土大?人跟他说过,巫王为?了?那红衣妖族甘愿抛弃王位浪迹天涯,却惨遭绿云罩顶,左右逢源的妖族又跟着人族的白毛气运之子跑了?现在看来,只怕是他们二人狼狈为?奸!
竟然同时欺骗了所有人!
人族的五个气运之子赔上了?性命,被召去朝拜的后土大人只怕也是不好了?!
年轻巫族难以遏制满腔的悲愤,咬牙切齿瞪红了?眼:“你动手吧,即使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