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想了想,“没了。”

“......”

黄氏和沈云翔不在家,院里堆满了木头和细竹,他们放下箩筐,羞涩的跟沈来安问好,沈来安拍着衣服的灰回屋倒茶,几人连连摆手,一阵风似的蹿出了门。

沈来安连声道谢。

见云巧挠脖子,打水给她洗洗,“村里正是忙的时候,怎么想着回来了?”

“我找翔哥儿。”

“他去瓦窑了。”云妮在西州结交的朋友建新院,买了批砖瓦,村里忙着赶制呢,他拧好巾子给她,“你奶还找你问我们的消息吗?”

水是温的,贴着脖子很舒服,她按着巾子,慢慢舒缓脖子道,“没有,她到处找大伯呢。”

“你大伯怎么了?”

“大伯来涟水县找妮姐儿没回家。”

沈来安搬来太师椅,让她坐着,轻轻给她捏肩膀,眉间浮起丝愁色,“你大伯不会寻到西州去了吧?”

“不知道,村里人说大伯被山匪抓了。”云巧靠在椅背上,慢慢说起山匪的事儿来,沈来安不怎么出门,外边的事儿也是知晓的,结合她的话,沈来财出门恰巧是衙门剿匪前后,担忧,“那可怎么办?”

沈来财是家中长子,他出了事,曹氏岂不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伯母让二伯进城问问,奶不让,说折了个儿子,不能再折一个。”

这是什么话?山匪已被剿清,四处太平,沈家该多派人找沈来财才是,沈来安说,“你经过涟水县有没有打听你大伯的消息?”

“没有。”

兄弟一场,沈来安道,“你回去的时候问问...”

云巧果断拒绝,“不要。”

“那毕竟是你大伯,血浓于水...”

“他把我卖了怎么办?”

沈来安哑然。

还真是沈来财做得出来的事儿,他不强迫她,又问,“你爷奶身体好吗?”

毕竟是养育自己的爹娘,心里不挂念是假的。

“爷心情不好,成天板着个脸,奶没什么变化,看谁不顺眼就扯着喉咙骂,她和春花婆婆骂得可厉害了。”

“......”

巾子冷了后,她放盆里搓两下,然后拧干擦脸,完了挂竹竿上,和沈来安说,“爹,我去瓦窑找翔哥儿了啊。”

“妮姐儿捎回来两样蜜饯,你要不要尝尝...”

“等会吃。”

找翔哥儿最重要。

砖瓦的买卖是云妮找的,瓦窑的师傅们感激云妮,因此待沈云翔格外宽松,得知有人找他,便给了他半天假。

云巧站在瓦窑附近的水池处,池子里有几条橙红色的鱼,云巧往里边丢草,惊得鱼儿四处游,沈云翔擦着汗出来,看是她,问出和沈来安同样的话,“你怎么来了?”

云巧瘪嘴,“你说来看我都没来。”

“年后起屋翻新屋顶的人家多,瓦窑忙,我走不开。”沈云翔嗓音有些粗,与往日不同,云巧仔细看他,“翔哥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沈云翔睇她,“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你声音沙了...”

“男孩子都这样。”沈云翔浑不在意,“你没回答我呢。”

“我找你商量事儿啊,李善要我嫁给平安,说平安胳膊粗力气大,每年有一百二十两银子,比唐钝有出息。”云巧一口气说完,问他的意思,“你说唐钝好还是平安好?”

“......”沈云翔怀疑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云巧放慢语速,一字一字重复了遍。

沈云翔掏自己耳朵,“李善让你嫁给平安?”

李善是朝廷派来戍守西州的将军,底下几万兵马,平安是常年追随他的副将,战功赫赫,这样的人竟看得上云巧?

他一脸见鬼的表情,拿掏耳朵的手托着云巧下巴,一脸费解,“李善与平安有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