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溪轻缓地蹲下来，将食物放在笼子前的地上。

食物的味道如此勾人，秦昭的手从笼子的空格间隙里伸出，拼命想要去触碰食物。他急切的样子，就像一只饿疯了的笼养小动物，完全没有人的教养姿态，狼狈不堪，但尊严在此刻不值一提。

舟溪将食物往后撤了一点，不偏不倚，刚好便是秦昭险些能碰到，但又碰不到的位置。

他双手搁在膝上，轻笑看着秦昭：“你不该说点什么？”

秦昭又试着将手更加神出去，但舟溪将食物撤得更远了，于是秦昭哀求：“求求你给我。”

“不对。回答错误。”

秦昭发出虚弱的尖叫，他忍不住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晚上起来！”

舟溪握住了秦昭的手指，慢慢摩挲了两下，他感受着掌心里，相较于自己小很多的骨量，微微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在秦昭惊恐害怕的目光里，他无比温柔，又异常富有耐心的，缓声说：“还是不对哦。重新回答。”

秦昭又认了几个错，但都得到“不对”的答案。

他感觉自己在开一个密码锁，完全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只能不断试错。可试了那多次，都是错的，密码到底存不存在都成了一个疑问，于是他也不说话了，只是绝望地在笼子里，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掉眼泪。

结果没想到自己准备放弃，舟溪反而将他从笼子里放出来，不过却是将他抓在怀里，像摆弄布偶玩具似的不松手。

“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舟溪握着秦昭的肩膀，“笨宝宝，给你带食物，难道不应该说谢谢？”

秦昭躺在舟溪怀里，仿佛一只被玩弄到筋疲力尽的猎物，还是被舟溪晃了两下才有反应，他转了转眼珠，有一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过了一会儿才说：“谢谢。”

搂着秦昭在怀里，喂了一点食物和水，等秦昭恢复一点力气了，舟溪摸着秦昭，语气严厉：“知道自己最错的地方，在哪儿吗？”

秦昭不敢回答，只一边流泪一边赶紧吃东西，生怕舟溪突然生气，接下来就不给他吃的了。

他这个样子很像担惊受怕的，同时拼命往嘴里塞食物进行贮藏的小动物，舟溪看了忍不住抱着人亲两口，而后他掐着秦昭的脸质问：“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秦昭一边急切地吞咽食物，一边看舟溪。

舟溪一巴掌拍在秦昭屁股上：“你最错的地方，就是跟我撒谎。”

秦昭本来就精神绷得极紧，挨了这一巴掌，控制不住地“呜”一下大哭出声。

而舟溪立刻捂住秦昭的嘴，他将人半拖半抱推进了旁边另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没有开灯，温度比先前关秦昭的房间要冷许多，而且空气里飘散着一股令人很不适的气味。秦昭缩在舟溪怀里，感觉到对方贴着他的脸颊，那张脸温热的，细腻的，近乎于亲昵地蹭了他两下，然后他听见舟溪说：“我是因为你才养猫的。”

这关我什么事。

秦昭麻木地心想着，但他很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舟溪捏捏秦昭身上的软肉：“你借用我家阳台，爬去你哥哥那边时，很像猫。”他轻笑，“所以我想养一只试试。”

秦昭感觉舟溪又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控制不住地发抖，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房间的温度太低，他牙齿打颤得咯咯作响。

“不过，虽然我是养了几只活泼的小猫，但是”舟溪说到这里，顿了顿，“它们都太不听话了。”

灯光在此时突然大亮。

秦昭本能闭眼，等他再睁开时，看到的是屋内整整齐齐摆满一柜子的小猫尸体，全部都在玻璃罐里，浸泡在微微泛黄的液体之中，一只只闭着眼，看不出是痛苦还是安详。

“不听话的小猫都在这里。”舟溪浅浅微笑，呼吸喷在秦昭的耳朵上，他问，“你是下一个吗？”

这个人……他是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