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他,停一停他又说:“补课的时间还是不变,我每个周六周末都会过来,平时有空也会过来。以后就不用麻烦你那么辛苦的跑来跑去。”
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沉默了一会,看着他从我的草稿纸里抽出一张,写下一串数字,放到台灯下压住:“这个是我的手机号,你别忘了,最好存到你的手机里。”
我动不了,顺着墙角滑了下去。顾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他伸手拉起我,我听到他在我耳边深深浅浅的呼吸,却说:“很晚了,我明天下午放学后再来。”
“不用了。”我死死的盯着他身上那件深褐色毛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开口说话,“既然都来了,把今天的课讲完了再走。”
都不知道怎么熬完了那两个小时,每秒钟都是折磨。以后的两三个月基本上每周的情况都是这种模式。我们就坐在书桌前,我滔滔不绝的给他讲题讲卷子,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他也跟以前一样,沉默的听着,从来不说能不能听懂,也不说别的话,也没再做出让我不能忍受的动作。
上大学之后我再也没关心过任何和高考有关的消息,现在却变的关心起来,心底暗自企盼高考早日来临,那我也就彻底解脱了。随即又想到杜越远即将毕业了,心情又无端的灰暗起来。现在我知道,认识我的同学那段时间谈起我,总是叹息,文简那么活泼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自从她跟杜越远分手过就没看到她笑过,真是可怜可叹啊。
五月份快来临的时候,林诩依然没有回到学校。放假的前一天我给她打电话,她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手机则说停机。我想起去年前年的五一,我们俩呆在图书馆里看书直到闭馆,然后慢条斯理心满意足的骑着一地银色月光返回寝室。
挂上电话,顾卓就打了来。我虽然再也没有把他的手机号存在电话本里,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串熟悉的数字。我并不想接,又怕他像以前那样找上门,咬咬牙还是接了。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我明天来找你,我数学还有些地方不明白。”想想也是,还有一个月他就高考了,都坚持到现在了,好歹要送佛送到西。
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了,带来了一大堆的试卷。那么多的卷子,看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有点欲哭却无泪。深吸一口气,我开始讲题,滔滔不绝的讲到嗓子沙哑了。
顾卓起初没说话,后来把试卷一卷放到一边,说:“明天再讲。”
想到明天还要见他,我摇头,试图把试卷拿过来:“不,今天全部讲完了。”
“嗓子都哑了还讲什么?你以为你是机器?”他迅速的瞥我一眼。我犹豫的功夫,他站起来说:“出去吃饭。”
我没吱声。我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顾卓抱着胳膊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结果我还是跟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店吃麻辣烫。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店里有大部分的位子都是空的。大概是因为以前来的次数太多,店里的老板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一边往锅里放菜一边跟我说:“大半年没有来过了吧,”说完看着顾卓,有点奇怪,“不是以前那个小伙子啊。”
我尴尬的一笑。以前我经常来这里吃麻辣烫,最初跟林诩一起来,林诩历来吃饭少,吃麻辣烫的时候往往只要几个素菜,都还未必吃得了。每到这个时候,我总笑话她给国家节省了粮食,听到这话,她有时露出个微笑,说“是啊”;再后来我就跟杜越远来这里吃麻辣烫,他不能吃辣,每次我都替他告诉老板:“千万不要放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