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也没有触觉。

这是哪儿?她仔仔细细搜索着脑海里仅存的记忆,可是无论怎么去想,回忆都停滞在山上和

甘苗对峙的时候,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

方,是被谁带来的?为什么……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个熟人,尹欢,他看到青画坐在床边似乎颇为惊讶,

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了,“锦儿,你醒了。”

“这是哪里?”青画揉揉酸痛的胳膊问。

尹欢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良久才轻道:“锦儿,你……不记得这是云晔的房间了吗?这是……

你和云晔的主卧。”

摄政王府!青画的心一下子跌落,砸在地上,她几乎是立刻挣扎着下了床,披上挂在床边的

外衣往外走,她一定是睡了很久,明明前一刻还在岭南,再睁眼的时候居然是在摄政王府了,时

隔这么久,不知道柳叶他们有没有事……

“锦儿!”尹欢慌了神,“你现在不能走,你中毒了!”

“我知道。”青画捶了一记有些麻木的腿脚,几步上前打开了房门,甘苗下的毒她当然知道,

虽然她不能辨识,但也知道那是种诡异的毒,只是甘苗的毒再诡异,她也不想在摄政王府停留半

刻,这地方她只待了那么短的日子,却填上了一条命,还不够吗?

“锦儿,云晔在和御医商量治病法子,你先稍安勿躁好不好?”

“不必。”青画淡道。

“锦儿,我知道你想报复的是什么。”尹欢拦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道:“如果你介意的是宁

府灭门,我身为史宫,可以用性命担保告诉你,宁府灭门虽然云晔他揭发是起因,但灭门之事他

并没有参与!朝政之事原本就难辨善恶,假如云晔当年软上一分,那死的就一定会是他。”

青画停下了脚步,忍不住浑身的战栗,如果神识有躯体,那尹欢此举无疑是把最大的伤口血

淋淋地扯了开来,如果神识看得见,那她此刻一定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锦儿,你还记得从我那儿偷定的史册吗?宁府被灭门是因为私藏龙袍,意图谋反!你……

走之前,宁相不过是入狱而已,我回到朱墨那年正好是六年前,编纂史册的前任史官毁了这段史

实,我这些年都在修复它,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云晔他的确是爱权,也的确为了摄政王之位与

宁相敌对甚至娶你,但是你家满门抄斩当真和他……关系不大。”

“锦儿,官场上,没有人是干干净净的,成王败寇,这个,你这些年是在皇宫里过的,应该

比我了解;我猜想,宁相当年和先帝可能有过什么秘密约定,然后……宁相输了,所以龙袍被翻

出来了……”

“锦儿,我不是想你原谅云晔,只是……希望你别被家痛遮了眼,我希望你能留在王府,云

晔可以网罗天下的神医替你保命,锦儿,我只是希望你活下去。”

尹欢长长的一番话说得气喘吁吁,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情绪激烈之下脸色已经白了,靠在门

上神色虚弱,他的眼里有泪,晶莹剔透,这样的尹欢让青画想起当年的病弱公子宋尹,他每每被

她欺负得急了都是这样一副泪汪汪的神情。

还好,她比他先哭了。

“那又如何?”青画仰头不让眼泪继续没出息地往下淌,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混乱过后却是

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尹欢激动的情绪相反,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甚至扯了袖子替那个长

不大的孩子擦了擦眼泪,轻声告诉他:“那又如何?”

私藏皇袍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即使不是墨云晔陷害,那又如何呢?他是第一个把阴谋用到

宁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