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喝了楚越递过来的药,皱成一张苦瓜脸,之后他便抵不过浓浓的睡意,缓缓的闭上了眼。
恍惚间苏珏看见楚越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苏珏下意识地蹭了蹭,轻声的呢喃了句,“阿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一觉苏珏睡得很不安稳,他渴望能再入那个梦境,能再与他的故人们重逢。
但这一次没有。
他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当中,黑漆漆的,无数惨白的人手拽着他,让他下去陪他们。
并厉声问他,他这么懦弱的人为什么不去死?
甚至还有在上一个梦境中陪他嬉笑的故人们,但这个梦境中也红着眼厉声的质问他。
他们说,“苏珏,我好疼啊!”
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死。”
说:“苏珏,你为什么不下来陪我?”
无数死去的人在黑暗中狠狠地拽着他,想让苏珏在这个黑暗中沉沦。
“不!”
“不要!”
正当苏珏不知所措,喘不过气来之时,有人破除黑暗,踏着云晓而来,那个人轻轻的抹去他脸上的冷汗,那人带来的光倾斜在苏珏的身上,照亮苏珏身边所有的黑暗,而那些苍白的手,则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现实中苏珏费劲的睁开眼,望着正在给他擦汗的人轻声呢喃了一句“阿越……”
楚越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苏珏的背轻声说道:“我在呢,做噩梦了?”
苏珏也笑了笑,他的眼里盛满了柔光。
“嗯,但是只要一想到有阿越在,我便什么噩梦都不会感到害怕了。”
楚越永远给全了他安心感。
接下来几天苏珏烧的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总是迷迷糊糊的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有时是好梦,有时却是噩梦,但噩梦却无一例外都被楚越所带来的爱所照亮。
在那发烧的几天中,苏珏终于不再惧怕噩梦,因为他有楚越在永远的爱着他。
做了噩梦又何妨?
斩破便是。
他明白,他是被人所爱着的,这就足够了。
这些爱会化为他的利剑,斩向那一大片的荆棘,会斩破黑暗,会让他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
春雨连绵,终于有了些许的晴朗。
自那日离开后的第三日,金元鼎居然带着使团也来到了这家客栈,他们直接包下了整个客栈,老板也没说什么,该如何还是如何。
眼见楚越一直为屋里的人忙前忙后,金元鼎已猜测到了些什么。
死而复生?
好像有点意思。
这一日金元鼎趁着楚越在厨房内炖煮的时机与她说了许多。
“楚侍中,我们已在临江逗留了不少时日,再过几日我们便要返回胡地了。”
楚越头也没抬,继续切分着乌鸡肉,说话也是惜字如金,“嗯。”
“那你的夫君可愿意同你一起,他可是中原人。”
金元鼎看了看案板上被五马分尸的乌鸡,
“金将军难道忘了?我也是中原人。”
楚越处理好乌鸡肉,又开始准备炖汤的其他材料。
“本将军自然没忘,但丑话说在前头,胡地不养闲人,他现在一个病秧子,去了胡地又能做什么呢?”
并非是金元鼎说话直接刻薄,而是他怕屋里那位还没到胡地就一命呜呼,那可是得不偿失。
听金元鼎如此说,楚越总算抬起头,她听不得别人拿苏珏的性命说事,是以她的语气也算不上好。
“金将军,我夫君不过身染小疾,您这样咒他,似乎有失风度。”
“是本将军冒昧了。”金元鼎明白自己刚才是言出无状,特意帮着打起了下手。
然而楚越还是不怎么领情。
“金将军可别如此说,我们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