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台自一百年前临风仙君飞升失败之后, 便自动起了禁制，这么多年了, 也没见一个人能够成功开启, 是以这么多年修真界没有一个飞升之人，九幽魔界虎视眈眈, 都觉得修真界是不是穷途末路了。

是以白清宁出现在北渊才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是以临风仙君才会让那么多人哀叹惋惜。

白清宁负手而立，夜风从指尖溜走, 像是活泼的小动物, 灵巧地、亲昵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他也很久没有回过那个地方。

那可堪噩梦一样的地方。

身边的风势一乱, 白清宁转头去看，贺南初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你……”

“小白，说不过就跑可不是我教给你的啊。”贺南初向他眨眨眼，“我记得当时教你的应该是，大丈夫敢作敢当。”

敢作敢当用得就很离谱。

白清宁憋了半天，只能回他一句：“我不记得了。”

“你就靠这句话来堵我是吧。”贺南初真的笑了起来，亲昵地用手指去勾他的手腕，“你等哪天你想起来的。”

“……那还是算了吧。”白清宁撤了撤没躲开，皱眉道，“你……”

“两位，打情骂俏等一等吧，”憋了一路的楚寰终于开口，“我们要到了。”

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四方华表，高高地矗立在高台四周，那高台上已经生了杂草，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它的轮廓与形状，藤蔓攀岩而上，在黑暗的夜色中张牙舞爪。

贺南初收了笑意：“嗯，到了。”

他看向白清宁：“下去？”

“下去吧。”白清宁动了动唇，又被贺南初握住了手腕。

这次他没躲开。

贺南初悄声道：“这一次，师父陪你去看看。”

甫一落地，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得楚寰立刻用手抵住了鼻尖，面露难色。

“我去……季念梧不会……”

“不会。”白清宁斩钉截铁地下了断言，“因为那血腥气不是现在的。”

“那难不成还能是一百年前的？不至于吧。哈，哈哈哈。”楚寰干笑了好几声，就被贺南初一记眼刀堵了嘴。

楚寰：“……”

还真是啊？

夜色中，一身青衣的白清宁显得像是浅薄月色留在人间的一缕光，他没有听身后楚寰戛然而止的那句话，而是走到了一方华表边上，伸手摸上了那上面冰冷的纹路。

这血腥气就是源自一百年前，两百名修士死于此地，再加上后续再也没有人飞升，这里变成了一片虚无之处，当年堕魔天雷一劈，就像个结界一般，将这里拢了这么久。

白清宁手指沿着纹路抚摸着，沉默半晌，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

楚寰正屏气凝神，生怕季念梧那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给他一刀，闻言整个人一悚，转过去看白清宁垂手立在华表前。

他迟疑着问：“你知道什么了？”

白清宁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天降破晓，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日出前最为阴冷昏暗的时刻，在这样阴森的背景之下，白清宁倏然诡异地笑了下。

楚寰心头骤然一跳，下意识地去揪贺南初的袖子。

“轰”一声巨响，白清宁背后的四块华表骤然爆发出冲天灵力，赤色火焰交织燃烧，将这一出天空映得仿若破晓。

白清宁后撤几步，在那四方华表最中央，跃出了一道人影。

是廖染青。

火焰跳动不息，廖染青蓝色的衣摆在火焰的背景下猎猎鼓动，他的双手双脚强而有力，脸色被火海映得微微发红，一点之前的病色也无。

火海中央传来季念梧撕心裂肺的怒吼，细细听下去，还带着一股绝望和悲伤。

“廖染青”

廖染青手腕一翻，久不出鞘的长剑划在掌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