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能理解,齐凌为何要先换一个无能的丞相,而丞相等,为何会想尽一切办法反对尚书台。

动人所得,如弑杀之。

……

在这日的日昳时分,齐凌醒来的前一刻,丞相被困未央宫,朱恂已将长安诸门封锁,控制了乱党家眷,朱灵刚刚拿下北军,太子已被送到未央宫。

他醒得正是时候,丞相獠牙已露,正可最小代价平乱,一旦显露朝臣之前,这些日子以来笼罩在长安的疑云尽可消散。

但这对朱晏亭,就是最差的时候。

再早一些、或者哪怕再晚一些,都比现在要好。

她已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任亲戚、掌朝事,就算是迫不得已,也已犯下趁病擅权的大错。

在这个大错下,丞相还没杀,大鱼没有上钩,太子送走了,桂宫还风平浪静,她的暴露野心没有任何实际性的作为,封朱恂朱灵只能看作谋私。

更何况,她已在尚书台发现了齐凌遇刺之事的秘密。

如果此刻齐凌醒来,她百口莫辩,还会连累太子。

失而复得,惊心动魄。

得而复失,为之奈何。

其实并没有想太久,一刹那,万念骤涌,心跳如鼓,物我皆忘。

那碗药端在手里,看向他因渴水而微微蹙眉的面庞时,所有往事来事,皆是云烟。

她已入死局,从来都在深渊之中,从来没有更多的选择。

“原谅我。”

朱晏亭独自一人,喂下了那碗令他昏睡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