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歌心?里有些打鼓，却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脚步。

遵化市粮站，距离场站库挺远的，足足四里地，三个人一边走一边歇，见他们?好像有些发?渴，小武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喝吧，班长交代的，给你们?带一个水壶。”

快到粮站了，苏月红也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三轮车里，“小武同志，我不行了，你踩着我吧。”

小武也没推辞，班长也交代过，要有人实在走不动了，就载一程。

为此，他还让他带了一整个大干饼。

“知道?咧，俺们?班长交代过了，累了可以坐。”

到了前头，小武叫他们?停下吃点干粮，“粮站边上倒是有个小饭馆，不过咱们?吃了再去?粮站的话，粮站恐怕就没人了。”

“他们?只上半天班？”苏月红问道?。

小武挠挠头，“我可没这么说。”

三个大学生六目相对，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一行人稍稍吃了点东西，赶往了粮站，走到粮站时，林月歌有些腿软了，她?擦了擦汗。

方锦程扶了她?一下，很快就松开，只觉她?手臂柔软非常，动人心?魄。

心?中?微微激荡，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三轮车里的苏月红。

苏月红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

小武体力?比他们?好，倒不怎么需要休息。

林月歌稳了一会儿，“我没事。”

她?和?方锦程率先走进粮站，“站长在吗？”苏月红后?面才跟过来，小武没进去?，按照约定，他只是起一个监督，运输的作?用?，并不能参与他们?的买粮计划。

粮站站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到人喊，好一会儿才从后?面走出来，慢悠悠问“谁啊？”

方锦程上去?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站长看了看三个大学生，目光最终落到林月歌身上，又很快收了回来。

“什么大学生口粮，没听说过这回事，有条子能批，有介绍信也能批，你们?啥也没有，那就别?想什么口粮了。”

站长往椅子上一座，把?腿翘起来，晃晃悠悠。

“站长，那这个条子呢？”

方锦程把条子递过去，站长只看了个抬头，就笑了，“呵呵，袁砺派你们?来的？”

见几人沉默着，他又喝了口茶，吐出两片茶叶。

“场站库的口粮，光批条我就接了三张，你们?这张，我瞧瞧，是哪个领导签字的？”

他又乜斜着眼看了一下，“哦，是驻遵化部队处的陈副书记，拿走拿走吧。”

方锦程自来也是个北京的公子哥，在同济读大学，从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有些没了头脑，“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正经批条。”

站长不时地看林月歌两眼，林月歌有些烦，一直躲在方锦程和?苏月红的后?面些，借此躲避这道?视线。

“我今天倒来给大学生上课了。”站长端起茶杯，“这批条，有些有用?，有些没用?，介绍信也一样。”

“你比如说，现在咱们?唐山，刘书记的批条和?介绍信，那就好使着。”

“其他嘛，就那样……”

他语气中?尽是傲慢，压根不觉得?把?这些不光彩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有什么不对的。

苏月红惊呆了，“这还有天理吗？”

方锦程更是呆若木鸡，他本就是有志于脱开家?里的关隘，立一番自己的事业的，哪儿知道?现下是这个样子。

“那请问，你们?有刘书记的批条吗？”

站长也就跟着笑了，用?一种玩笑的心?情，望着几个大学生，“没有？没有那就请回吧。”

所以……

袁砺早就料到这一切了，对吗？

林月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压根就知道?这一切，难怪他面不改色地答应了这场赌约。

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