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白色的弧形走廊,走廊两侧有金属扶手,她走上去,便发?现?这里重力极小,如同在月球般步伐轻飘。也有人?在走廊里走过,只是倒挂在天花板上,跟他们略一点头打了个招呼。

冈岘也对着几位路过者微微颔首,他们穿过雪白的毫无?装饰的走廊,穿过一扇又一扇玻璃门。

终于停在一扇反射着他们面孔的、如同乘积表面那样?镜面们。冈岘手指在旁边的台子上刷了一下,走入了门后?宽阔的一览无?余的办公室。

其实不像是办公室,因为左右前后?的平面空间过于宽阔,天顶又低,他们像走在横着的夹缝中。地?面与头顶都是可以?高度反射的镜面,宫理仰头看天花板,几乎可以?看到成千上百个仰头的自己?堆叠在一起,她几乎眩晕,只好平视远方。

夹缝外是灰白色的天空,而就在尽头,摆放着一张遥远的办公桌,几个人?影如同米粒般大小,靠近交谈着。

冈岘引着她往前走,走到宫理都觉得要脚酸的时候,在石头地?面的一道凹线后?方站住脚,也让她停下站在线后?。

果不其然,办公桌前是甘灯的全息投影,他依旧穿着白色衬衣,背对着她和?办公桌前的宾客,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是被空间稀释,传不到这里来?。

很快,与甘灯说话的那几位转头离开。

宫理才注意到是几位或年长或年迈的修女,戴着细长半米多高的的金色刺绣高帽,高帽帽顶垂下来?黑色的帷幔,将她们黑色的修女袍与脸庞遮掩在帷幔下。办公室的低矮几乎使高帽帽顶要擦过天花板,这些修女手并在黑色的宽袖里,面上有黑曜石串珠做的面帘,头部几乎毫不晃动的走过去,那高帽像一根根扯着帆的桅杆,碎步无?声的离开了。

冈岘做了个手势,他停在了凹线之?后?,让宫理往前走。

宫理走过去的时候,甘灯的投影正靠在办公桌边,拄着拐杖望向窗外。

办公室处在乘积棱体最大横截面处,窗子由两块洁净的几乎不存在的长玻璃构成,在前方形成一个狭角。宫理坐在了办公桌上,两只脚晃了晃,甚至还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个金属摆件翻看。

冈岘惊得冷汗涔涔,几乎想要跨过那道凹线让她从桌子上下来?。

却瞧见甘灯大人?转过头说了句什么。

她手一滑,差点把抛接的金属摆件脱手扔出去,又笑嘻嘻的摆回去,两手撑在双|腿|间的桌面上,跟他聊天。

冈岘在震惊之?中,隐约察觉到远处那全息投影扫来?的目光,忙垂下头,装作自己?并不在这儿。

“最近你跟教会接触还蛮多的啊。”宫理道。

上次她不小心进入他办公室,等待会见他的,也是一群教会的人?。

甘灯面上的疲惫似乎比之?前更甚。

甘灯扯了一下嘴角:“春城需要与他们合作。他们也来?了不少人?。”

他手指往下指,宫理站到玻璃旁边,看见了几艘教会的石筑风格的飞行器停靠在空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