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稻农,稻农却紧闭嘴唇翻身面向墙壁躺着了。
……
云浪楼内灯烛点亮起来?,虽然依旧空空荡荡,但灯光照亮了许多生活的痕迹,窗台上晾晒的鞋子?、栽种的花盆,一些?厨房里悬挂的腊肉等?等?,让人感觉这儿?很亲近。
左愫似乎像是许久没有归家的母亲,念叨着,四处奔走着,收拾这儿?收拾那儿?,甚至还气鼓鼓的骂着几个名字,觉得他们又?不听话了。
平树自告奋勇要去?厨房里收拾,给大家做一顿饭,众人也是见识过宫理之前早上吃的黑暗料理,纷纷摇头拒绝。
但宫理看其他人也不像会做饭的,道:“平树最近还报了料理课呢,说不定有进步。反正我亲身证明吃不死,你们要是都不会做饭,不如让他试试。”
左愫表示无所谓,柏霁之也勉强点头。老萍是垃圾食品十级爱好者,说今天晚上就吃薯片夹芝士配焦糖爆米花,不吃饭了。
平树高高兴兴的从肚子?里掏出锅碗瓢盆去?做饭了。
稻农累的睡着过去?,宫理也无所事事,就在云浪楼里闲逛,顺便?巡逻。
她走到回廊下,就看到柏霁之已然立在屋脊之上,尾巴盘起,半蹲在那里一个人吃饼干。
他的晾衣杆,已经被冲洗了一万遍,但还是不够,他拿着块布一点点在屋脊上擦。这杆子?还是当初他们在给他梳毛的那个万城地下市场买的,他竟然很喜欢。
他看到宫理在回廊下仰头瞧他,一踮脚尖轻轻跃到她头顶的屋檐,倒挂下来?将饼干递给她:“吃?”
宫理拿了一块,却发现?他耳朵也软乎乎的倒着垂下来?,好像是能看出几分他立耳的样子?。更机警更活泼。
宫理拿了块饼干,正要跟他说几句话,这小少?爷却自顾自的回到屋顶上,跳远去?了云浪楼另一边的高处。明明刚刚主动跑过来?,这会儿?又?像是不想搭理她似的跑掉了。
宫理把饼干一口塞进嘴里,拍拍手,绕过几条路四处参观。
这里有他们习武的堂间,有徒弟们学习书法的书房,还有些?墙上挂着元素周期表和声母韵母表。真像是个学堂。
而转过一道弯,宫理就看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摆着两?张书桌,看起来?像是老师办公室,书桌是古典的雕花木桌,桌子?上却摆了大玻璃,还有很多都市里学校用的书籍和一些?相框。
外头屋檐下的灯笼顺着圆形轩窗在桌子?上投下光痕,宫理忍不住走了进去?,两?边的墙上写了几十个名字,左手边似乎是给他们量身高划线,右边似乎是记录他们每个月表现?的小红花表。
身高划线那里,看得出来?这云浪楼的徒弟年龄差距很大,甚至有些?孩子?也不过一米一、一米二左右高。
宫理很快就在最左边找到了左愫的名字。
她的线竟然是从一米三左右的位置开始,一直画到了一米八左右。二十多道痕迹,有七八道都是重复在一米八左右,宫理猜测这是她二十出头之后就维持在这个身高没有再长高过。
但给她量身高的人,还坚持给她划线。
这线条应该是一年一次,也就是说左愫小时候就在云浪楼了?
看墙皮的颜色,左愫和旁边几个人所在的一部分,明显是从老旧的墙上揭下来?用法术贴在这面墙上的。显然是跟他们从春城外搬入春城内的迁居有关?。
左愫的身高划线在最内侧,她自己似乎也留了一些?小字,在某些?划线旁边,像是她几年前的一些?抱怨:
“冒痘冒痘!我的脸都要烂了,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这几年,我想变大人。”
“真的不要再长了,我的脚好大了……”
“不想长得比师父还高。”
在这行?字旁边,竟然有一行?浅浅的铅笔写的隽秀字迹:
“愫愫长高了也好看,比师父高才好。”
宫理眨眨眼,这语气像是她师父留下的笔迹。细看,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