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宫理要是感觉旁边没人?就会睡得四仰八叉,如果他的?被子也在床上,就会像是水草一样缠着她?,她?在睡梦里?还会跟被子搏斗

平树有点睡不着。

他也很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

昨天?夜里?他不搭理凭恕,凭恕却拼命在脑子里?跟他耀武扬威,甚至光耳钉的?事儿?就足足说了半个小时,讲什么“耳钉定情是不是跟她?给我戒指差不多了”。

平树在脑内装死,压根不理他,凭恕给他显摆半天?也没见他反应,也无聊的?扁扁嘴睡着了

这会儿?,平树照着镜子,看着自己右耳上挂着的?黑曜石耳坠,忍不住摘了下来。

他很想扔在洗脸池里?,但?想到?是宫理的?东西……就又?攥了攥,放在了侧面壁架上,跟宫理的?头绳放在了一起。

耳洞那边肿起来了,他也知道不继续戴着耳钉,耳洞很容易长上。但?平树不想管,只是洗了一把脸,走出了盥洗室。

白天?灯光下就能看出来,沙发擦得一塌糊涂,平树深吸了一口气,才拿起橱柜边挂着的?软巾,又?把沙发擦了一遍。

地毯上还有宫理的?衬衫扣子,平树弯腰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下头还有一个打了结的?……

他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捡起来扔掉了。

平树洗了半天?的?手?,他手?腕上甚至还有勒得发青发紫的?痕迹。他觉得挺可笑的?,明显从痕迹上来说,昨天?跟宫理胡闹的?就是同一副身躯,甚至那套里?的?东西和他之前……完全是一样的?。

但?他和凭恕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人?……

平树明知道迟早会这样的?,心里?还是说不上来的?别扭。他真的?脑子里?想了许多种能气死凭恕的?方法,又?自己觉得没劲作罢。

他以前就没想过凭恕也会喜欢别人?,甚至是……暴露出自己的?自卑,那样追逐着宫理。平树一方面觉得宫理对自己很好很温柔,对凭恕却有点恶劣,他有点解气;一方面又?觉得宫理并不是爱屋及乌,而是真的?挺喜欢凭恕的?性格,他心里?满是不体面的?吃味。

平树不停地安慰自己,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宫理是个活跃散漫且情感经历丰富的?人?,他担心自己性格有点闷会让她?迟早厌烦,但?有凭恕在,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以后对上其他“情敌”,他应该更?有胜算。

可是……但?是……

平树真的?觉得,自己上次只是让凭恕出来清理,真是还不够。

他低头在做着咖啡,就听到?宫理起床的?窸窸窣窣声音,她?似乎坐在床边就扯着嗓子叫他:“平树平树,我拖鞋呢?”

平树从柜子里?拿了双新拖鞋,走进卧室,宫理头发翘得像一只被狂风吹过的?狮子狗,他忍不住笑道:“昨天?的?拖鞋脏了。”

宫理脑子反应了半天?,好像也没怎么脏吧,就是被凭恕踩了好几脚。

宫理光着脚穿上新拖鞋,对平树伸出手?。

平树对这种纯粹的?撒娇行为笑了一下,伸手?将?她?半拽半抱起来,宫理挂在他身上:“好香。咖啡煮好了啊。”

她?靠着平树,打着哈欠往外走,平树被她?挤得东倒西歪,甚至肩膀撞在了走廊的?柜子上,宫理靠在橱柜处,拿出两个杯子,平树倒了两杯咖啡。

给宫理单独加了一些牛奶。

宫理抱着热气腾腾的?杯子,透过氤氲的?热雾看他,一眼就注意到?侧对她?的?平树的?右边耳朵。

宫理伸出手?,摸了一下耳垂。

平树微微一抖,垂下眼去却不说话,也不说那耳坠去了哪里?。

宫理笑起来,却也不问,只是道:“啊,肿了。要涂点药吗?我帮你涂。”

平树端起杯子,牙齿磕了一下白瓷杯边。他意识到?宫理是很聪明也很游刃有余的?,她?可能早知道他的?许多动作背后的?小心思,却绝对不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