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思?索着,她?也不想?管收容部,而且甘灯这么?多年整顿建设收容部,他的权力也不可能是能“让”出来的。但挂个名头,至少可以在收容部违规使用收容物的时候,有权力进行否决。

而且手?底下有一?样散漫的自由人干员们,宫理觉得挺好的。

她?伸了个懒腰,开口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放心,以后我也不会?比花岗岩出勤多的。就这些事了吧,不需要?我现在就签什么?文件吧。”

甘灯摇摇头:“文件还需要?准备。但你已经作为?委员长,最好给自己想?一?个代称与代表物,如果你希望删除自己过去的档案记录,也是可以做到的。”

宫理:“嗯我考虑一?下。”

俩人就此陷入沉默中。

宫理其实想?走,但是她?刚刚开始,余光就注意?到他右腿很僵硬,任凭他挪动姿势,腿却?纹丝不动,而且膝盖处有些棱角,顶起?了裤腿。

宫理觉得既然她?已经释然,就该有所表示,她?盯着他膝盖,没注意?到甘灯隐隐坐立难安的表情,道:“我该向你道个歉的。”

甘灯愣住了。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宫理会?跟他道歉,他也想?不出她?有什么?道歉的必要?。

宫理笑着耸耸肩:“毕竟我也骗了你嘛,我把那个黑色立方体偷走了。啊不过我掉脑袋之后的时间,就不算是方体的干员,不用为?了炸空间站这种?事道歉吧。”

甘灯看着她?,终于问出了多少噩梦里困扰他的问题:“……很疼吧。掉脑袋的时候。”

他不知道梦里有多少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宫理的尸体在他的毯子下,她?顶着脖子上的血痕和额头的枪洞要?将他溺死在浴缸里。

但此刻,宫理侧脸在阳光下有着透明的泛红,她?回忆了一?下:“还好,那时候献天使已经快侵占我的大脑了,痛感都不强烈了。而且我的意?识也都被传输走了。”

甘灯却?很难因为?她?轻松的口气而心头松开,他蹙起?眉头,苍白的嘴唇在轻抿了好几次之后,道:“……对不起?。”

宫理看他:“原因是?”

甘灯却?半闭上眼睛摇摇头,并没说自己道歉的原因。

他摸索着沙发旁边的拐杖,似乎想?要?站起?来,拐杖滑倒砸在了他膝盖上。宫理听到了咚的一?声响,明显是裤腿下已经不是……

她?忽然跳下沙发去,双手?抓向他裤腿。

甘灯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脸上显露出一?瞬的惊惶,抬起?拐杖就要?打向她?:“别碰我!”

宫理蹲在沙发边,强硬地?伸手?卷起?他裤腿,他的拐杖就跟断了的小树杈似的落在她?后背上。宫理一?把抓住拐杖,道:“松手?。”

甘灯盯着她?,宫理使劲儿一?拽,他试图想?扯回去,拐杖狠狠磨伤他掌心,还是被宫理轻而易举夺去了。

宫理将拐杖扔在白色的床铺上,卷起?裤腿,很快就看到了半透明的白瓷制成的假肢……

她?呆住了,仰头看向甘灯。

宫理抬起?了他小腿的假肢,做得很精致而且很轻,关节拟真。他对金属、树脂和电子元件容易过敏,但陶瓷应该好很多。小腿后方甚至有放置匕首或折叠激光枪的暗槽,摸上去冰凉细腻。

他是……最终没保住那条坏死的腿吗?

截肢的位置是到哪里?

甘灯闭着眼睛,手?死死按着膝盖,阻止她?把裤腿再往上推。宫理却?干脆直接伸手?,隔着裤腿去按压他大腿

甘灯猛地?睁开眼,像是愤怒像是难堪:“宫理!”

宫理捏到了,之前他绑着束带的大腿处,现在明显能摸到假肢与皮肤的接缝。他之前的腿虽然僵硬但好歹是自己的,适应假肢走路肯定还要?更多的时间……怪不得他上次在坐轮椅。

他手?抓住了宫理的手?腕,要?把她?按在他大腿上的手?拽起?来,但宫理使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