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松木信息素经历了一场爆发,暂时偃旗息鼓,浓精腥臭的气味钻入鼻腔,让他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明。

……太脏了。

齐砚行活了快四十年,何时这么肮脏狼狈过。

他喘息未定,囫囵穿上裤子,三两下盖灭了火,在一片漆黑中,用小臂挡住眼睛,贴着另一边墙,缓缓坐下。

身体暂时得到了缓解,但精神上却更加折磨。

他当然可以守口如瓶,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狼狈,但他首先要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劝说自己接受刚刚发生的事。

情欲倏然冷却,他开始想念一个轻轻的拥抱,和拥抱所传递出的丝丝缕缕的橙花香。

如果音音在身边,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他对着一地烧黑的木头,杂乱的干草、石块,喉结滚了滚,喃喃道:“音音……”

这是他的良方,他的念想,他的家。

“对不起……”

鹅6 0

第八十三章颜

齐砚行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个在现实中从未发生过的场景,那么美好,那么真实,让人觉得这并不完全是一场梦。

阳光充沛,甚至有些刺眼,画面中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逆光的毛边。

“爸爸!”

宝宝抓着一只用线绑着的白色气球,朝他跑来,笑得很开心。他伸出手,将他稳稳抱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在宝宝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把宝宝逗得咯咯直笑,然后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捧着一束野花,朝教堂走去。

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建筑,尖顶不高,通体刷了白漆,和神圣肃穆的礼拜教堂不大一样,反倒有种温馨可爱的意味。

门开了,一个身着白色裙子的身影,正站在长毯的尽头,背对着他们,仿佛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他一步步,郑重其事地走到那人面前,单膝跪地,“音音,嫁给我。”

他没有对程问音求过婚,按理说,早该找机会补上。

宝宝在一旁拍着小手,一不小心,松开了绑气球的绳子。气球缓缓向上飘去,宝宝急忙踮着脚,伸手去够。

等他意识到自己够不到,想叫爸爸帮忙时,一扭头,发现爸爸正抱着妈妈,把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别在了妈妈鬓边。

他挤到爸爸妈妈中间,把脸埋在白色的裙摆里,很开心地笑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教堂、野花、气球,所有场景都消失了,只能听到无数段熟悉又陌生的对话,重叠在一起,好像听过,又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砚行,我们也关灯吧。”

“晚上吃什么呢,我做甜玉米饼好不好?”

“爸爸!”

“宝宝该学着认数字了,你要好好教他,严厉一点,不能总是让步。”

“我真的很相信你,所以你也要对我多一些信心。”

“爸爸回家,呜……”

“我爱你。”

“爱爸爸妈妈!”

“等你回家,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

梦境散去,浪漫的白被晨雾的白所取代,齐砚行动了动手指,在渗入屋内的雾气中缓缓睁开眼,眼神从空洞到渐渐聚焦。

过去一个月间发生的事,在他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

斯维因防线的失守,在联盟指挥层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政府已然不信任国防军的情况下,在清洗计划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之时,矛头直指掌握机密的要塞军官。

齐砚行只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牺牲品。

是他还是蒋述,亦或是其他人,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牺牲品而已。

在全程监视下,给妻子打完最后一通电话后,他被关进了一间屋子。

上级让他待在屋子里,写自陈材料,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美其名曰给他时间,给他一个不受打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