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啊?”

说着一边猜测:“难道是不让咱们继续在这儿借住了?”

“不可能吧,李老师看着人挺好的……”

他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回答。纪寒钟疑惑地抬眼看去,顾晏沉正半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沉寂,仿佛被夺走了全身的生气,只有嘴角的那处红,灯光下越发耀眼。

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沉哥这副样子。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床,一下子大气都不敢出。

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人知道,顾晏沉心里早已翻腾出一片海。

原来他的小姑娘,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受了这么多苦。

接连下了两天雨,第三天终于放晴。

大西北的太阳又直又烈,放晴不过一早上,地上的水迹泥泞全都被晒干,站在学校门外往外面望,似乎都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连绵无际的金黄色沙滩,与蓝天连成一线,美不胜收。

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刻意避着顾晏沉,又生气又羞愤,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好嘴唇早上起来已经消了肿,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教室里那群孩子上课。

午后,趁着别人都在午休,时雾和林秋晗准备洗个头,还好洗漱间有个小的热水器,平常洗漱热水倒也方便。

这两天下雨,出行不便,没法儿一起结伴去洗澡,洗头又觉得麻烦,索性一直忍着。但天一晴,太阳一晒,头发立马粘腻得难以忍受。

林秋晗动作快,先她一步洗完,一边儿拿毛巾擦着湿淋淋滴水的头发,一边在洗漱间里转了一圈儿,才发现没拿吹风机出来。

她一甩头:“你先洗着,我去拿吹风机。”

时雾正挤了洗发水,在发丝上打泡儿,头顶一片白色泡沫,没空跟她多说,“嗯”地应了一声。

洗漱间的洗手台设计不太合理,太高,时雾腰弯不下去,头往前伸,微微仰起才能够得到水流,但这么一来,头顶的泡沫很容易往下流。

她一直很小心地动作,但是一个不慎,泡沫还是滴进了眼睛里,眼睛瞬间又酸又蛰,睁都睁不开。

她赶紧用手掬着水往眼睛上扑了扑,想拿毛巾擦一擦,却睁不开眼睛,完全不知道毛巾在哪个方向。

正要艰难地伸手摸索,洗漱间门口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时雾一喜,肯定是林秋晗拿吹风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