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这老郎中就开始了掉书袋,口中说了什么气血什么劳疾,魏宜萱听得晕晕乎乎的,觉得这毛病就是魏阿娘往年又是生孩子又是干活长年累月劳累所致的,多年下来成了病根了。
索性不是什么大病,老郎中便重新开了药方子,让小药童先去抓一副来喝。从前常喝的那副只需十几文钱,而今日这一副就得五十文,想到要是日日这么喝,魏阿娘又不免肉痛起来。
老郎中瞧了这一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孩子,知道这都是小辈们孝顺,乐呵呵地耐心劝道:“先吃两个月,若是有了好转,这药也不用日日吃。”
总之老郎中再三宽慰不是什么大病,也是解了魏宜萱心头的一桩大事,从前因为不了解魏阿娘的病总免不了提心吊胆,如今弄清楚了也放心。
虽说自己不是真正的魏家人,从前那些一家人的事情也都是从原书中看来的,但是这几个月和魏家人的朝夕相处,魏宜萱渐渐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了。
魏老爹在布庄里当账房,一日假都舍不得休就为了攒几个钱,知道魏宜萱要摆摊,却是立即拿出了一贯钱来。有时回来晚了也是不放心地亲自去接人。魏阿娘也是如此,一日日地给一家人缝衣裳缝鞋底,自己却舍不得花钱吃药。
更不用说魏宜芳和魏宜茂每日陪着一起出摊卖各种吃食了,虽说魏宜萱自诩独立,一个人也能干得很好活得很好,可是和有人陪着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有人帮忙出主意有人替你担心。到底是比一个人要来得快乐许多。
等一群人叽叽喳喳地问了许多问题,也差不多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期间老郎中一直极有耐心地解答了不少疑惑。
魏宜芳将绿豆汤盛出来晾凉了好一会,每碗又放了不少冰块进去,这会子端出来招待老郎中和小药童。
这样热的午后,又说了这样久的话,光是喝茶水也还是不畅快,还得是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够解渴解暑。
白陶碗中绿豆被煮得各个开了花,化成了沙沙的状态,又有小冰块,喝上一口便觉得从口腔直到肠胃里都舒服了起来。
老郎中喝了一大碗,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这一趟除了银子给的多有这样一碗绿豆汤也划得来。
临走前,那个小药童仍对那好喝不腻的绿豆汤念念不忘,说道:“下回你们来回春馆还来找我啊,我叫葛根。”小葛根被老郎中揪着衣领走远了,声音还回荡在巷子中。
魏宜萱又晾了一大锅的绿豆汤,等到魏老爹回来吃晚饭的时候,瞧见的仍旧是一人一碗坐在院子里边聊边喝的场景。正巧这时候江婶子和江昱舟也回来了,魏阿娘就喊她们两个也进来喝一碗。
魏阿娘正问江婶子呢,这阵子为啥回来的比往日都早了不少,这个时候何婶子就走了进来。
“哟!都在呢。”何婶子摇着一把小蒲扇走到院子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走路有点摇摇摆摆的虎子,他只穿着一个背心,经过这个夏日,也晒黑了不少。
何婶子走上前来,见人手一碗绿豆汤,里头还放了冰,看着就好喝,拍了拍魏宜茂道:“去给你婶子来一碗。”
魏宜茂放下碗牵着虎子进去了厨房,给何婶子盛绿豆汤去了。何婶子摇着扇子琢磨着要如何开口,不过好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没那么难为情。
况且现在要找着魏宜萱一面可不容易。来得早了她还在厨房里头忙个不停,来得晚了就又出去摆摊子去了。
这日何婶子好歹是赶了个正好,还能饶一碗绿豆汤喝喝。
何婶子接过还沁着冰凉的陶碗就对着魏老爹魏阿娘开口了:“我今日来可还是为着一桩好事。”
魏阿娘就奇怪道:“你能有啥好事?”
“瞧你这话说的。”何婶子咂咂嘴,继续道:“真是好事,你两个女儿这么大了你就不着急?特别是萱娘。”何婶子瞧瞧一旁坐着的魏宜萱,笑得格外开心,“我这儿有个好郎君,正好适合萱娘。”
魏宜萱打从何婶子一进门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事,这几日何婶子总是有事没事地拉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