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一顿饱餐之后,屋外的雨也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了,估摸着过一会就会停了。住得近的客人,有些都等不及了,埋着头就冲进了雨中跑回了家。

张头儿和几个汉子也都吃饱了,结账的时候,张头儿心里又冒出了个主意。他对着魏阿娘只道要见掌柜的,却不说是要干什么事。

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皮肤又黑,说话时又没什么表情,唬得魏阿娘和江婶子心里直犯嘀咕,去后厨里把魏宜萱和魏宜芳两人叫了出来。

两姐妹也是一头雾水地到了食肆前头,然后见了张头儿的样子还有他身后的好几个汉子,不自觉地食肆的人就站成了一排,皆是一脸戒备和提防的模样。包括最边边上的黄毛,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们的情绪,龇着牙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张头儿见这阵仗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头道:“怎么了这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食肆里还收不收鸭子,我们一伙乡下还有不少鸭子呢。”

对面以魏宜萱为首的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鸭子?”一旁的黄毛赶紧“汪汪汪”了好几声附和。

“对啊,你们这还要不要鸭子,要是要的多的话也不贵,鸡也有。”张头儿的养鸭场在他们村多少也有点名气,要不是今儿对魏家食肆的印象不错,张头儿也就不问了。

众人听明白了这其中的事,又一脸无语地“嗐”了一声,当下就散开了各自忙去了。

唯有魏宜萱还站在这和张头儿解释:“倒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家铺面小,从前给我们食肆供鸡鸭的那老李也是老熟人,不好……”

张头儿知道食肆酒楼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供货商,今儿自己也就是随便一问,因而本就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挥了挥手道:“没事没事,那老李我也认识,他人不错也是在我那儿拿的货。”

张头儿利落地从荷包里掏出了银子,递给了魏宜萱,把今日吃饭的钱给结了。

眼见着一群人就要走出食肆了,魏宜萱想了想却还是追上去道:“郎君,不若咱们还是留个地址,说不定以后还是有生意要做。”

送走了张头儿这一群人,魏宜萱就赶紧回到柜台边,把方才张头儿说的地址给记下来。

这时候外头已然是黑了,下过雨的夏日夜晚,这空气都带着一丝凉意,魏老爹也总算是从吉祥布庄下工里回来了。

江昱舟方才一直在柴房里劈柴火,这会才走到食肆前头来喝口水歇一歇。一走进来就瞧见魏宜萱埋头在写东西,走上前去一看才发现似乎是某个什么村子,问道:“这是什么?”

其余的人都已经在摆饭了,魏宜萱把册子收起来道:“今儿碰见的一个客人啊,说他们是养鸡鸭的,我先记下来指不定以后有用呢。”说完魏宜萱就又去后厨把给自家留着的一盅老鸭汤给端了出来。

江昱舟留在原地想了半晌,这才有些明白了魏宜萱的打算。

大家一起吃完了饭又坐着驴车回了梧桐巷,土地上湿淋淋的,但凉快了不少,这会又有人三三两两地摇着扇子带着小孩出来纳凉了。

梧桐巷子口的那棵梧桐树下依然聚了不少人在闲聊,魏家的驴车慢慢悠悠地经过那里,然后停了下来。

魏家人都从驴车上跳了下来,江昱舟赶着阿灰要进院子里去喂它,转头却轻轻扯了扯魏宜萱的袖子什么也没说,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魏宜萱瞧着江昱舟的背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也跟了进去。

这会依旧升起了一轮弯弯的月亮,不过今儿不甚明亮,周围模模糊糊一圈月晕。

江昱舟就站在角落里拴阿灰的那个小树旁边,拿着一把草料在喂它。魏宜萱也走了过去,顺手拿了一把草料也凑到阿灰的嘴边去。

阿灰是来者不拒的,上下两个大大的唇瓣不慌不忙地嚼着草料。魏宜萱也没有着急,等了一会才听见江昱舟默默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换个大点的铺面做生意?”

这没头没尾地的一句问话,魏宜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