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卢枫这种自小徘徊在及格边缘以下的人,是永远想不通怎么能有人做到次次都及格的。

宋觅抿了一口酒,轻轻嗯了声。

卢枫愣了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一句“嗯”,是目睹了人家小姑娘的努力呢。

卢枫叹息道:“现在小姑娘们都要做官了。我还混在巡防营里,无所事事。”

宋觅道:“还年轻,不要焦虑。”

卢枫嗤笑了声,“我可比不得你。你是金尊玉贵,不往上爬都有人推。你这趟回来,肯定要升职吧,以后有什么好的差事,带兄弟一个呗?”

这话投诚的意味明显。卢枫出身显赫,可惜考运不行,一直得不到一个正经的官职。这几年宋觅的势头很盛,他便有了追随他的心思。

宋觅犹豫了会,同他碰杯:“倒真有。过几天就找你,你可不要推辞。”

卢枫将酒一饮而尽,“你安排的,我自当两肋插刀。”

宋觅无声勾了下唇角。

卢枫得了他的认可,翘起二郎腿,高兴之余,慨叹自从袁峥与旭阳长公主成婚后,大家好似一瞬间都长大了,开始为前程各奔东西,他也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对了,长公主成婚那天,李居尘也在的。”

她家里官做的并不大,按理没资格参加皇室婚礼这样盛大的宴席。但她自小同新娘新郎二人青梅竹马,长公主亲自给她写的请帖,要求她一定要参加。

但她那天喝得尤其多,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卢枫一下想起,那天,宋觅也在的。平日他最是不喜这类论资排辈的宴席,那天,竟会赏脸出席他小侄女的婚宴。

不过后面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他经常神出鬼没,倒也没多少人敢问他的踪迹。

卢枫问他记不记得那天李居尘哭了。

宋觅道:“记得。”

卢枫回想起李居尘那晚失落的神情,犹如一夜之间饱经沧桑,看破了这个荒诞的世道,不由呢喃了声,“你说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宋觅沉默片刻,将酒杯往旁边轻轻一磕,倚在栏杆上,“谁知道呢?”

他一直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毕竟从他打听来的传闻里,她总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别人说东她说西,别人走南她闯北。

可就是这么个姑娘,榻上对他有求必应。

“他们后来都猜测,她是因为喜欢袁峥,伤心的,不至于吧,她就那么喜欢他?”卢枫顺口一问,也不指望宋觅会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宋觅的确不会回答。他沉着眸眼,倚在栏前,回想起前些日子,那一场纠缠他多日的梦境。

去年,宋觅回蓬山拜访凌云观,离开时,老观主拉住他的手,皱眉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说他有点不一样了,“怕是前世的遗憾未泯,不久便要在王爷心底,占梦而居。”

他此前还以为老观主年纪大了,喜欢上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未成想,当夜,他便梦见了二十年后的自己。

他在梦境中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了画板前,在画一位女子的背影。

第3章 第 3 章 你的背影,同我喜欢的人很……

那名女子身着紫袍官服,从身后看,肤若凝雪,发如鸦羽。

宋觅看不见她的脸,只见自己画到最后,在她的左耳后连接脖颈处,点上了一粒很淡很小的朱砂痣。

这一场梦境十分简单,宋觅却受它所困,每回在梦境中,他一落笔,心口便开始疼痛,几乎是一种酸胀的,钻心的疼。

他好像在想她,是他二十余年不曾有过的,一种甚是浓郁的思念。可这样卑微的情绪,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看病吃药均不顶用,宋觅无法,只能逐渐接受他的存在,同他和平共处。

一连重复梦了数月,宋觅几乎快要以为这场梦十年如一日,就在旭阳大婚前夜,梦境突然开始出现变化。

他仿佛是看了无数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