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琰:“……”
虞清宴:“……”
顾未然:“……”
季君琰面无表情的瞥了陆执一眼,转身对虞清宴和顾未然做个手势:“走,回去睡觉去。”
虞清宴和顾未然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还是迈步跟上了。
反而是陆执抿了抿唇,上前阻止道:“季师弟,你……”
季君琰低声道:“陆执,你做人能不能稍微坦率一点儿,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你要么别委屈,要是委屈就说出来,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儿?你不憋得慌,我都替你憋得慌!你要憋死我吗?”
陆执给他这番话说得彻底愣住了。
季君琰的天生玲珑心本来只是对人的情绪敏感而已,一般这种情绪流露出来,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可基本问题不大,都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而且如果他极度厌恶对方的话,他还可以把对方流露出来的情绪屏蔽掉,达到近乎无视的程度。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执情绪带给他的影响越来越大,甚至有好几次都让他感同身受。
好像生气的、委屈的就是他本人一样。
憋屈。
糟心。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他是真的搞不懂自己这个师兄,明明骨子里比他还骄傲,说句不那么客气的话……
没准儿就连脾气都比他要大。
对方到底怎么做到对待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全都那么平易近人的?
换了他根本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可以说,苍穹山上那些同门,一半是陆执围下的,另一半是他得罪的。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是一个“忍”字,最不耐烦的则是“人情世故”四个字。
合则聚,不合则散,做什么无谓消耗。
那些同门如此,所谓血缘至亲……亦是如此。他认的,没有血缘也是他的至亲,即便赌上性命他心甘情愿!他不认的,什么都是扯淡!
比如现在,要么把隔阂说清楚,把委屈发泄出来,要么从此再也不相往来。
就像他对那个败类一样的亲爹,见面他都只当陌路人。
不像陆执,明明对方这个兄长就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他在这故作冷淡给谁看!
季君琰不耐烦的扯了扯衣领,没再理会陆执,回头示意虞清宴和顾未然跟上,然后大踏步走了。
虽然声音被季君琰用灵力屏蔽了,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总归季君琰态度不大好。
虞清宴和顾未然面面相觑片刻,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也不知该跟上季君琰,还是留下陪陆执。
他俩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落在陆执身上。
陆执脸上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明明灭灭,有些不太真实,他没有转头去看虞清宴和顾未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意思叫他们跟季君琰一起走。
人家亲兄弟说话,他们当然不好掺和,虞清宴和顾未然松了一口气,赶忙跟上去了。
就连陆无敌都十分有眼色的说要帮忙准备房间,急急离开了。
只留下陆执和陆瑾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过了良久,陆瑾才率先开口,叫了一声“阿执”。
陆执没有应声。
他不是完全看不出季君琰生气的点在哪里,可是他和季君琰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他永远都做不到像季君琰那么爱恨分明。
于他而言,陆瑾从小给他的那些悉心关怀是真的,后来加在他身上的那些冰冷残酷也不是假的。
爱恨参半,恩仇交织。
对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他做不到太绝情,更不愿意真的兄弟相残。
但也绝对不可能冰释前嫌。
他只能对陆瑾敬而远之。
所有能说得话,都在十年前那天晚上说完了。剩下的就是怨恨指责,何必呢?
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