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手术吗?”醒来之后的声音一直很哑,难听到周棉清都无意识皱眉。林欢见状,立刻将温水递到她嘴边,周棉清抿一口,清了清嗓子。

许多患者会为了快速恢复正常生活而选择手术,医生耐心解释:“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到非做不可的程度。毕竟是在身体里打钉子,手术有风险,一般建议还是保守治疗。”

随即转过头提醒陪护的林欢:“除了吃饭上厕所,其它时间都要卧床,不然这伤永远好不了。”

林欢应下,等医生走后,无奈看着仍直起背靠在床上的周棉清。把床调回水平位置,苦口婆心劝道:“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如果你不遵医嘱,以后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有你受的了。”

囫囵嗯了声当作答应,周棉清安分躺着,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转而问:“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林欢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她知道周棉清需要休息,而公司的事情也需要她去处理。

周棉清轻轻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尽管身体还在康复中,但她的心和头脑已经重新回到了战场。她必须坚强,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信任她的人。

“跟咱们想的差不多。”果然最关心的还是工作,林欢难得猜中一次老板心思。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一张一张翻着,边向床上的周棉清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陈波负责港口业务,他和那些人关系非常密切,私下也走少量的货,但行事谨慎,暂时查不出什么问题。徐子林这两年格外活跃,主动揽了几个项目,他儿子前段时间因为服用药物过量进了医院,不过把亲儿子养废之后又收了个义子,在他手下做事。还有一个杨盛是公司的原始股东,这些年不怎么管事,但他有个侄子,在他离开公司后又开了家医药公司。”

“所有的资料和证据都在这里,基本上可以定性了。这件事他们兜不住,不敢轻举妄动,我估计这周就能把股权收回来。”

周棉清微微点头,这还要多亏南希,如果不是她想到港口查货,不知道自己会被那三个蠢货骗到什么时候。她想起那双小羊般的眼睛,因为受到惊吓变得慌乱无措,但在关键时刻却能迅速安定下来,成为她的支撑。

“南希回去了吗?”周棉清问,声音柔和下来。

“嗯,走私的事商会那边也已经知道了,会长说以后的单子可以再给我们让一个点。”林欢回答。

这一棍子挨得挺值钱。周棉清的表情顿时一亮,眉眼都舒展开来。要南希赶回去,并不只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还要她给商会的人带话,一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既然付出了代价,她当然也要讨回一些好处。况且,那些货物是通往大洋彼岸的船,运到哪去还需要拜托他们查明。

“徐子林那个干儿子好像姓亓。”醒来之后接收了太多信息,周棉清有些累,闭着眼回忆:“很少见的姓,但我恰巧知道另一个人也姓这个。”

“赫家现在总经理的老婆。”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冷静,挑起一丝戏谑,“把这三个人的资料都送一份给赫总。”

赫总,不是赫燃,林欢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见周棉清神色如常,逻辑清晰、情绪稳定,完全不像上次丢了魂的模样。这状态明明是好的,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坐在床边盯着这尊佛,掩饰不住眼里的探究。

“还有什么事吗?”周棉清打了个哈欠,一时间忘记身上的伤,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刚试图扭动腰部,后背就传来如同针扎一般的剧痛,哎哟一声,终于老实躺着。

“想要高度恢复,医生建议绝对卧床,不然就算伤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时不时地疼几下。”林欢知道有些话不应该由助理来问,忍住好奇,将话题绕回周棉清的伤势。她把买来的吸管插进水杯,“这么喝不用坐起来,比较方便。”

“请个护工吧,最近公司应该会很忙,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不用经常过来。”藏在被褥里,周棉清尝试着活动下半身,发现除了膝盖有些不适之外,并没有其它大碍,心情顿时舒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