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没受伤吧?试试看,能站得起来吗?”
“嗯。”路曦瞳在沈鹤羽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之前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伴随着夜风的吹拂一扫而空。她小心?翼翼地向下边张望着:“原来这?么矮啊?我还以为有多高呢,紧张兮兮的。这?个高度的话,就算摔下去应该也不会?受什么伤……”
“理论上如此。但是我想?你大?概并?不会?想?体验这?种可能性……”沈鹤羽说着,伸出手拽住了谈着脑袋往下看的路曦瞳的衣角:“你多少也有点安全意识好不好啊?烟火表演可是都?开始了快半个小时了,某人可别看不到之后又哭鼻子哦。”
“抬头,向上看。”
路曦瞳回头,深蓝色的夜幕之中,伴随着如雨点般密集的升空,明亮的烟火如太阳耀斑般爆裂开来,各色的尾焰在空中如呼吸般扩张开来,划过一道道长?长?的轨迹。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夜空明亮如白昼,令人想?起几?千光年外?的星云自超新?星爆发之际曾留下的残影。
弥漫着的漫天硝烟间,是无比夺目的绚烂而绮丽。
“好漂亮……”路曦瞳所在的城市已经禁燃烟花爆竹许多年了,她关于烟花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小时候买的一小根一小根的烟火棒上。
再后来,连一根细细的烟火棒也不被允许了。烟花这?种东西,似乎逐渐变成了一些画册之中的背景板。
而今亲眼看见这?场绽放在江边的烟火,就像是她童年时期在画册之中见过的,那些似乎远离生?活的幻梦,在她眼前生?长?为事实。
“往前走一走好不好?那边视野更好,应该还可以看清艾伯特表演团的表演。”
没给路曦瞳拒绝的机会?,沈鹤羽直接就伸出手地抓住了她。
没有抓住她的衣服,也不是像之前那样捉住了手腕。沈鹤羽就带着那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无比自然地牵住了路曦瞳的手。
路曦瞳呆愣在原地,瞳孔疯狂地震:不是!大哥!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啊喂!
你在和一个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的异性,在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牵小手喂!
“怎么不走呢?刚才我弄疼了你吗?”沈鹤羽看着还矗立在原地的路曦瞳,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别晚了。”回握住沈鹤羽的干燥而温暖的手掌,路曦瞳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如藤蔓一般地在疯狂生?长?,
“嗯,这?里离得还是有点远的。就,顺着这?个长?廊一起向前跑,跑到前面有光的地方去。”沈鹤羽的声音被夜风吹得飘忽不定,却又无比清晰地字字落入了路曦瞳的耳中。
那就,一起向前跑,跑到有光的地方?去。
*
“就是这?里了。手给我,我拉你上去。”沿着屋顶一路跑到沈鹤羽所说的小亭子前后,沈鹤羽率先轻车熟路地蹦了上去,对着路曦瞳伸出了手。
这?里已经很近江边了,风声混合着地上嘈杂的的人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沈鹤羽的声音又不算大?,传到路曦瞳的耳中时已经变得飘忽不清。
路曦瞳抬头看向沈鹤羽,他额前的碎发被江风吹乱,头顶的明亮焰火与一旁摇曳的树影在他本?就流畅如写意般的五官轮廓勾勒得分外?凌厉,像是深深庭院之中被昏黄烛光倒映在白墙之上的挺拔而俊秀的竹影,清逸出尘却只可远观。
可是偏偏,沈鹤羽金丝镜片后深邃的眼睛里的笑意实在是太过明显,无需听清沈鹤羽到底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微微前倾的身体和向着她伸出的右手已经是某种笃定而不容拒绝的无声邀请。
路曦瞳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沈鹤羽的手,借力爬到了亭子倾斜着的屋顶之上。
“哇”
虽然理解政府文旅局相关工作人员的一片苦心?,可是不得不说,同时把这?种高质量的大?规模烟火秀和在国际上鼎鼎有名的艾伯特表演团放在一起似乎并?不算一个特别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