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手上动作一顿,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讥诮之?意:“陛下觉得他们愚蠢?”

早在?赵瞿提及他父母之?间的过往时,谢昭昭便察觉到他对男女情爱十分抵触。

其实不怪他有这样?的情绪,赵瞿在?父母琴瑟和鸣的和睦氛围中长大?,却无意间撞破母亲为了给染上毒瘾的父亲换取丹药,数次与旁人苟且。

这是一种极为割裂的画面,赵瞿眼中的父母本应是彼此敬重、伉俪情深的典范,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却狠狠地击碎了他心中构建多年?的美好幻象,将他原本坚信不疑的世界搅得支离破碎。

他还来?不及怀疑人生?,紧接着先皇驾崩,他和他阿母、幼弟一同被关押进了牢狱中受尽折磨,而后他幼弟染上疟疾离世,他阿母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便是赵瞿挺过了那段最煎熬难耐的日子,却也不意味着他就能释怀过往。

赵瞿沉默了一会,轻嗤道:“不但愚蠢,而且可笑。”

谢昭昭跟他讲过,爱应该是希望对方好,不论何时都信任对方,不会背叛对方,不会伤害对方,只一心一意盼着对方过得好。

但在?赵瞿看来?,爱会让人面目扭曲,失去自我?,变成提线木偶般的傀儡,变成惊弓之?鸟般的存在?。

赵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延展,他阖上眼眸:“谢昭昭,朕后背很疼。”

谢昭昭伸手便要去解他衣襟:“陛下背后受伤了?”

赵瞿按住她?的手:“是你受伤了。”

谢昭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那日滚下山坡时被碎石划得浑身是伤,但由于她?没有痛觉,若不是赵瞿提醒,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受了伤。

谢昭昭收回手:“我?现在?便包扎上药。”

她?褪下衣衫,直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有些吃力地扭着头向背后看去。

赵瞿看不见?眼前,听觉便相?对变得更加敏锐。

他能听到她?悉悉索索的脱衣声,明明他什么都看不到,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她?身体模糊的轮廓。

赵瞿不自觉地别过头去,只觉得呼吸似是有些灼热,他越是克制不让自己去想,脑子里便越是布满了她?的身影。

他喉结滚了滚,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吞咽唾液的声音,如?此明显,仿佛在?酒窖内不断回荡,让赵瞿臊红了脸。

谢昭昭闻声望去:“陛下是不是口?渴了?”

她?知道受伤越重的人便更容易觉得口?渴,四处张望了一圈,但酒窖里除了各式各样?不同的酒酿外,并没有水源。

而了青给他们送来?的两盆清水都被染成了血色,显然也没办法?再?饮用。

大?抵是出?于心虚,赵瞿沉默了一阵,阖着眼不再?动弹:“朕累了,朕想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