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谢昭昭以为法?照原地入了定?,她忍不?住看向他,视线还?未触到他的面容,腹部却不?合时宜响起了咕咕噜噜的肠鸣声?。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肚子,便在此时听到法?照开口:“请施主在此稍候。”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似是朝着前苑走去。

谢昭昭歪着头盯着法?照离开的背影,见他越来越远,便轻吐了一口气,脚下摇摇颤颤往寮房的屋檐下走去。

大?抵是这两?日受了伤,没睡好觉,算起来更是有好几日没有认真吃过一顿饭,只昨晚上将了青带来的斋饭随意扒拉了两?口,她浑身没有力气,胃里?空荡荡的,后脑勺还?隐隐发麻。

谢昭昭倚靠着身侧褪了漆皮的长柱,微微弓着身子,指尖勾缠着地上的杂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圆圈。

耳畔时不?时响起嗡鸣的风箱声?,呼哧呼哧,盖过了后庙中的虫鸣鸟叫,仿佛三魂六魄从躯壳中钻了出来,便悬在半空中游离,世间?一切杂音都变得?虚无缥缈。

正当谢昭昭神志恍惚之时,头顶忽地覆下一道黑影,她抬首一望,却是法?照折返回来了。

他俯身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似是察觉到她此时的虚弱,法?照便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外,等谢昭昭走进了寮房内,他从赤色袈裟下取出油纸包裹好的绿豆糕。

她看到绿豆糕,眸色恍惚一刹。

原来法?照竟是折回去给她取吃食了吗?

谢昭昭接过绿豆糕,捻到唇边咬下一口,轻声?道:“谢谢。”

大?抵是身边的男子接近她全带着见不得?人的目的性,她其实不?能理解法?照对她无缘无故的好。

但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法?照并不?比她大?多少,谢昭昭仍记得?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他端端正正地立在院子外,手?里?捧着账册,开口疏离而冷淡:“贫僧乃建善寺弟子法?照,来此收账当月的香积钱。”

彼时谢父当月的俸禄尽数用在了给她治病上,实在支不?出药钱,便趁着空闲时候跑出城去,到白云山上陡峭处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