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被负了太多?次,她不愿再重蹈覆辙,不愿再将真心错付于人。是以那日她对赵瞿下死手,或许是想借此斩断自己失控的心,唯有赵瞿死了,她才能不再受他左右情绪。

虽然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谢昭昭在昏迷的两?日之间却始终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面对赵瞿。

她很讨厌话?本子里?误会来、误会去的桥段,而如今薛蔓将薛妃带了出去,落在旁人眼中便是赵瞿的救母恩人。

她不知道赵瞿会如何看待薛蔓的这份“恩情”,只是下意识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

倘若赵瞿是故事中认错救命恩人的王子,那她绝不会是用嗓音换双腿,最后?化作泡沫消失的小美人鱼。

谢昭昭不想再跟薛蔓这个人有任何牵扯,更不想纠缠进薛蔓和赵瞿之间的爱恨纠葛,她一点也不需要一份互相猜疑,互相试探的感?情。

直至赵瞿今日将薛蔓召来,她昏睡在榻上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才知道原来赵瞿早就猜到了火场中的真相。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清楚。

由此她忽然想起那些被薛蔓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们,那满腹经?纶的诗圣,那久经?沙场的将军,那文才武略的太子,他们是当真看不清楚薛蔓的真面目吗?

还是自欺欺人,甘愿为一己之欲,放纵沉沦在薛蔓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至此,困扰谢昭昭许久的心结似乎就此开解。

他们是他们,赵瞿是赵瞿。

两?者无?可比拟。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庸人自扰,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谢昭昭话?音落下后?,赵瞿便开始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说话?,她挑起眉:“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当我没说。”

她说罢转身便要走,还未迈出步却被赵瞿一把攥住。

他握着她的手掌轻轻颤着,嗓声低哑:“谢昭昭,你答应了做朕的皇后?,既是你亲口所允的话?,便休想再反悔!”

谢昭昭回眸望他:“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反悔了?”

赵瞿不听,他牵着她便匆匆往立政殿赶去,一踏入殿门就召重喜取来了笔墨玺印。

谢昭昭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垂眸一笔一划写着封后?的诏书,却是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他此时看起来实?在狼狈,脸上被薛妃指甲抓出了数道血痕,黑发被雨水浸透打湿,一缕缕堆垂在颈侧。握笔的手掌间还裹着层层纱布,那是为了挡谢昭昭刺向喉管的短剑时,下意识握住剑刃而伤的创口。

赵瞿撰写不便,为避开伤处翘起尾指,动作显得笨拙又?迟缓,但偏偏他端着一副全神贯注的沉稳模样,在绫锦上落下的笔墨刚劲有力,犹如鸾翔凤翥。

待他写完诏书,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玉玺印红下去。

赵瞿执起绫锦,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终视线落在那玺印上凝视许久,缓缓勾起唇角:“你要不要看一看?”

谢昭昭并不接话?,只道:“太后?薨世乃国丧,如今停灵期还没有过,陛下在此时立后?恐有不妥。”

“你一板一眼的样子,真像你阿爹。”赵瞿乜向谢昭昭,盯了她一会,“丧期三年,朕可等不了。正好?立后?大典还需一段时日筹备,便叫太常以日易月,将丧期改至二十七日,届时朕便风风光光迎你为后?。”

若是按照国家礼规守孝,该是整二十七个月孝期,但在实?际的执行过程中,为了不影响天?子政事和日常,便会采用“以日易月”的方式,即三年的丧期缩短为二十七天?。

这是从中原国家传来的丧葬礼制,谢昭昭还是头一次听说。

见赵瞿一副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的模样,她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赵瞿瞥了她一眼:“迟则生变。”

他将诏书交给重喜传下,喜悦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