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后果，米斯艾尔记得很清楚，天使长提醒过。

人类与恶魔很有可能会爆发战争。

他要为了救伊莉丝而让人类陷入危难吗？

米斯艾尔薄唇紧抿，消沉地垂下眼，隐忍和挣扎在眸中翻涌。

记忆里似乎有个模糊的画面，他曾经也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选择救一人，或者救所有人。

具体的细节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就像是被镌刻在了灵魂的最深处，被眼前的相似场景蓦地唤醒，让他难受得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或许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并不相同。

半晌，他开口轻声说，

“已经晚了。”

“什么？”

米斯艾尔抬眼看向西亚。

他想过这个条约。

人类不能在没有神明的允许下踏入恶魔的领地。

但是，这个规则似乎已经被打破了。

“伊莉丝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领地，这并没有得到神明的准许。”

那只恶魔选择带走伊莉丝是心血来潮。米斯艾尔心里想着。

杰森本来并没有怎么在意伊莉丝。一开始，他看向伊莉丝的目光很平淡虽然他没有礼貌，但确实只把她当成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路人。

那不是看猎物的目光。

杰森是在发现他对伊莉丝有特殊的情感以后，才将那毒蛇一样的眼睛锁定上了她。

米斯艾尔其实并没有十足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根据眼前所见到的做出的最有可能性的推测。

他也只能相信这个推测。

“这……”

西亚哑口无言，如果情况是冕下所说的这样，那条约确实已经被打破了。

但要想确认条约是否真的被打破，这只有到神宫才能知道。

西亚张了张口，绞尽脑汁还想再试图说出一些劝阻的话，但米斯艾尔却不愿意再谈，他抬手打断西亚想要讲话的欲望，让他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里。

米斯艾尔仰起头，西亚顺着他的目光朝天空看去。

今晚的月亮是满月。

恶魔城的上空，杰森张开翅膀在上面飞翔着，他把被铁链束缚住的伊莉丝像扛大米袋子一样抗在肩上，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伊莉丝低头看着底下快速掠过的城市，她甚至在一堆歪七八扭的房屋里面发现了自己家。

“奇怪。”杰森有点纳闷地说，“怎么没听见钟声？”

“什么钟声？”伊莉丝好奇地问，平静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被挟持的惊慌样子。

杰森对她过于平静的样子感到诧异：“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里全都是恶魔，人类不都很怕吗？”杰森记得现在的人类大部分都对恶魔避之不及。在他将魔角展露出来之后，很少有人类不害怕他。

“嗯……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伊莉丝淡淡地说，“我不是人类。”

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恶魔猛地顿住了，他把伊莉丝翻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惊讶道，

“你不是人类？！那我不是白折腾这一趟了！”

这会轮到伊莉丝奇怪了：“难道你抓我只是因为我是人类？”

“要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为了拿我做人质威胁教皇？”

“那才不是主要的任务，那只是我顺便玩的游戏啊！”杰森崩溃道，“亏我还以为圆满完成了我要做的事！”

“等一下，我不能因为你说不是人类就相信你。”杰森像是不想相信一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伊莉丝，“你得证明你真的是恶魔把你的魔角和翅膀变出来。”

“我只是个小恶魔而已，并不能自由地施展变身魔法。”伊莉丝用恶魔语回答他。

“好吧，我相信你了。”杰森沮丧地把她身上的铁链解开，将她放到恶魔城的一条小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