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忆，也是时候全部都归还给你了。”

伊莉丝清醒了过来。

在她醒过来的一瞬间，沉淀了上万年的记忆海一般地朝她脑子里灌，疼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在头脑里炸开，让她不由自主捂住头。

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温暖而柔和，那难受至极的不适感顿时被融化了不少。

“还难受吗？”耳边有人关切地询问。

是米斯艾尔的声音。

“感觉好了很多……”伊莉丝从床上坐起，突然想到了什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米斯艾尔，“你没事吧？”

米斯艾尔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那个神格？还有……你的伤？”

她其实在听见影子说她的神格回归后，第一时间担心的就是米斯艾尔用了他的神格来救她。

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我的伤早已痊愈。”米斯艾尔回答，“至于神格，用的是狄纳洛斯的。”

“狄纳洛斯的神格还在？”

米斯艾尔轻轻点头：“他陨落以后，神格就空了出来。我们一致认为不应该再有掌控命运的神明。”

“所以就献祭了他的神格。”智慧之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命运这种东西嘛，对于任何人来说，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比较好。”

他邀功一般地说：“要不是我发现那家伙的神格还在，及时阻止了米斯艾尔挖他自己的神格，你现在大概就见不到他了。”

“是这样吗，米斯？”伊莉丝有些生气地说，“我说过我不接受用你的神格来救我。”

米斯艾尔低垂下眼眸，默默不说话，只紧紧抓着她的手。

见到米斯艾尔这副模样，伊莉丝刚攒起来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轻轻叹口气，

“没有下次。”

“嗯。”

伊莉丝站起身，大致扫过房间四周，这才发现还少了一个人，“话说……海因呢？”

毕竟当时看他和那群神侍打得也很激烈，也没有看见他是不是受了伤。失去神格以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啊，他啊……”智慧之神挠挠脑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在这里。”

海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伊莉丝抬头看去，一只蝙蝠从角落的阴影里飞出来，落到地上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红长发黑魔角，外加一个展开能遮住半边天的蝠翼，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有点差别的是，他看上去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你全都想起来了？”海因沉闷地问。

“如果你问的是我前世的那些记忆的话。”伊莉丝说，“我确实全都知道了。”

“那你……”

海因只犹豫地起了个开头，剩下的话就被他咽了下去。他不安地瞥了一眼米斯艾尔。

伊莉丝明白了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他想问她选择了谁。

她抿了抿唇，正想着怎么样用海因能接受的方式回答他，后者就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不用说，我知道。”海因扯出一个苦笑，眼里划过几分失落，“我其实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了。”

伊莉丝默默无言。

是啊，她和米斯艾尔，或许不用说，旁人也都看得有七八分。

更何况是目光总是放在她身上的海因。

“海因。”她开口轻声安慰他，“无论怎样，你也永远都是我珍视的家人。”

听到这句话，海因眼底的难过散去不少。他动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伊莉丝紧紧抱进怀中。

“也足够了。”

他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低低唤了一声，缱绻而不舍。

“……维拉。”

海因抱着伊莉丝迟迟不松手，米斯艾尔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