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2)

阵内众人已与扶郅同行,脸上同起血丝。

整个阵法都变红了。

阵外,人人斩敌。

众僧破那杀戒,“救世皆为神佛,又怎叫魔?”

道士破那杀戒,“动心起念,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魔,道,僧,佛,人,在此刻已融为一体。

“吾妹扶郅,我欲成剑斩天下。”扶郅再次看到了盛华,她也白了发红了目,一起握住剑。

巨剑在高空斩下,白骨魔头的嘴也张得大大的。

魔剑迎上,红光起,与巨剑相抗。白骨与扶郅穿入阵内,剖开巨剑的肚子,一挥再挥。

此剑斩出所有痛苦与哀嚎,是盛华,是白骨,是扶郅,她们握着同一把剑。

巨剑在天,越来越小,越来越散。最后,只剩白骨魔头的脸遮在蜀阳城上空。

血染大地,白发成红。

白骨与扶郅同立在蜀阳城门,白发对白发,赤目对赤目,毒人已为残尸。

如斯之败,不由设想,鄂古王打开他随身大毒库,“换一个毒,再给我上。”

正拿药瓶,玉米棒直击脑门,把鄂古王从龙椅上击下。

龙椅上坐一胖墩,绑着绷带,边啃鸡腿,边咬玉米,“大当家二当家,终于找到你们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迎面甩来一本秘籍,乌兰贺满脸羞红,“哪来的?”

鄂古大败,敌军大溃。

虎头山上箫音对决扔在持续。鬼仙控物,以矛为刃,但凤仙之乐挖髓入心,直击鬼仙。二人以乐厮杀,物皆碎,人皆伤,敌军阵法四分五裂。如今只剩二人持箫互斗。

只在乐至高昂,斗功激烈时。一只光秃秃的猴子从天而降,压死了鬼仙。

这只猴子就是鄂古王,是被白骨剃光毛的鄂古王。

“来来来,不是喜欢打吗?换你们打。”白骨将鄂古王扔来,就是成全他和胖头龙的大战。

可两人干瞪着眼,竟然不动。

这是陈十一娘见的另一回荒唐事,这种世间再不想看,她转身而去。

白骨迟疑片刻,没跨出一步,只在原地喊了声,“娘亲。”

娘亲没有停下,“我们之间确实隔了整个人世。你是你,我是我,你已找回自己,我也该找回自己。”

山中鸟鸣,高天艳阳,陈十一娘还是走了,这个世间的女人已经证明,她们赢了。

而她无论在哪个世间,都输得一败涂地。魔箫凤仙是江湖女子,本来就做不了男人心中的女子,她却逼自己去做。

就此离开,跨出虎头山。耳边又起声响,哇哇哇的。是女儿从她肚子里生出的那刻,又是裹脚的时刻,再后来是密道里的时刻。

那个声音,就是女儿的哭声。

可她从来没有认为那是哭。

因认为女人必须忍受疼痛与苦难,因自己逃避痛苦,所以觉得女儿不该哭,哭声就是对苦难的背叛。即便断发绝亲,她还困惑,为什么女儿不能承受必经之事。

答案是,根本无须承受这种苦难,根本不需要经历。

而这个答案,对经历过的陈十一娘而言,太难承认了。

从虎头山下来至今,白骨找回自己,却终究没有找回娘亲。她把小红豆的尸体带回王城,好好安葬。

这个国度迎来了新的王。

她砸王城,做圣贤,建书库给子民。她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用黄金铺路。有人说她是疯子,把所有的荣华贬低得毫无意义。

但她知道,荣华是国度的地基,是国度需要,不是她需要。

她一身白衣,踏向自己的圣殿,“我,卸下所有痛苦,超脱我自己,让权力与财富垫在子民脚下。我,贪此世为如来,指引众人上高山,我,贪王城为地狱,烧尽恶鬼度苍生。”

一步一阶梯,在她脚下,身后是绚烂,高空是艳阳。她此刻已是明白,不是姐姐要成剑,是她自己要成剑,斩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