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笑呵呵地对霍天城道,“这孩子心里有事老爱憋着,偶尔喝点酒也挺好。”
“您和明轩平日里都是怎么相处的?”霍天城问道。
“没什么怎么相处,明轩当时来我这里学习的时候年纪还小,我把他当我小儿子,”李老师一说起这事就有了兴致,“明轩这孩子从小就很敏感很缺爱的,他家里没什么人管他,有时候我就叫他住在我家里。”
“他虽然表面上冷冷清清的,实际上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孩,明轩对于色彩和感情的感知都有种天生的敏锐,但是这种天赋就像根刺一样扎着他,他越敏锐,心灵就越孤独,这种孤独是亲情的缺失造成的,我只是他的老师,不是他的父母,我弥补不了他。”李老爷子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这种敏感而饱受煎熬的心,恰好是艺术家最好的天赋。”
“所以哪怕我的弟子里明轩年纪最小,却是他出名最早,名气最大。”
“明轩之前的画里,总是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那种内敛的干净的刺痛的孤独感,在市场上其实是很吃香的。今年前半年他的那两幅产出我看过了,那时候他高高兴兴在订婚,下笔的时候,那种独特的孤独感都被消磨了不少,有时候我也觉得矛盾,一个孤独的天才艺术家,和一个开心的普通人,人们到底更希望看到哪个。”李老师叹了口气。
霍天城沉默不语,在思考着什么。
“你应该也看到了,明轩在跟他上一个男朋友闹掰之后产出的画作,那种喷薄欲出的灵气,他是个真正的天才,只不过这种天赋需要痛苦的磨砺才能展现。”
霍天城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眼神迷蒙的老爷子,声音平淡地说道:“那我为什么不让他成为一个开心的天才艺术家呢?快乐和悲伤都是能够触动心脏的情绪,只不过悲伤更为刺痛更为明显罢了,如果他画开心的画不够好,那就说明他还不够幸福。”
李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一顿饭吃完后,霍天城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应明轩到了车里,带着他回家。
霍天城看着自己怀里应明轩因为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默默地思考着他们两个的关系。
其实就和李老爷子说的一样,应明轩从小就是个极为孤独的人,渴肤症的成因就是极度的缺爱和孤独,以及难以承受的重大背叛。
原本应明轩的渴肤症应该也不像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强烈和不受控,但是霍飞章的背叛完全加重了它。
应明轩也未尝想不到自己对他不仅仅是简单的有好感,但离开了霍天城给他构建的安全区,他无处可去。
所以他始终在这里自欺欺人的逃避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