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食品,然后亲热地抓住我的胳膊拉我看她的采购。我对杨波有一种亲哥的感觉,似乎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之间的关系自从到深圳以后就确定了这种身份,我是杨波的保护者,而她十分着迷这种关系,对我这个大哥有万分的依赖和关怀,我有时不知杨波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从一个农村小姑娘改变为一个城市小姐的速度快地惊人,连我都感叹杨波适应生活的能力。她现在已不是那个兜里揣着三十块钱偷偷跟在我后面闯深圳的小女孩了;也不是一件随便的裙子就可以使她激动不已的小囡。在她的脸上我隐约能看出薄施的粉黛,如果不是我竭力要求杨波在我面前以自然的面貌出现,她一定会以晃眼的化妆在我面前展现。她现在已是一头柔顺亮丽的披肩长发,以前苍白的脸孔细腻饱满起来,矮小羸弱的身体长高了,女性的曲线充满性感。杨波对时装有天生的审美观,我怀疑她所有的工资都花在这个上面。
“我今天给你做鸡煲!高兴不高兴?”杨波两眼盯着我说。
“我无所谓!你做什么都很好吃。只要你不用盯着我傻看就行。”我两眼仍然看着电视。
杨波对我的态度不满意,继续拉着我的胳膊要求我有积极的回答。
“好了!不要这样拉拉扯扯,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合适呢!”我说。
“看到就看到!深圳谁会多管闲事?”杨波故意挑逗我的顾忌。
我回头看杨波,而她用挑战的目光迎接我的威严。我不能对她有所作为,我在她的霸道和娇嗲下无可奈何,于是只好投降,向一个女魔头屈服,在她的庇护下摇尾乞食,这是在带她到深圳之前绝不会想到的结果。我的衣食住行都仰仗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孩子的头脑,除了极少数是我特意花高价买的以外,我身上所有廉价的衣物都是她思维的结果,美其名曰:物美价廉。我的吃住杨波都极其热心地苦思冥想、东本西走。好了!我彻底被一个小妈妈左右我的生活了。小妈妈是我给她开玩笑时的称呼,我原意是在嘲讽杨波对我生活的干涉,而她似乎很得意这种称呼。这个女孩子成不了大器!我在与她相处几个星期以后就得出这种结论,她的母性太强,把关心和照顾别人看成是一种乐趣。杨波把我当成了她意念中的婴儿,是一个需要母亲关心疼爱的孩子,是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弱智儿童。也许从某方面来讲我的确是这样一个人。我日常生活极其没有条理,除了为了恢复我的腿而按时进行锻炼以外,在生活中我没有时间的观念,我可以躺在床上睡一整天苦思冥想,体会幻觉在我脑海里飞驰,当午夜来临才想到去吃早餐。我的衣服时常是脏的,我会在所有的脏衣服里找出最干净的一件穿在身上。我的房间总是臭烘烘、乱糟糟的,在我认为这是思考问题的最好环境。
她的来临改变了我的生活,把我带到一个别扭的世界,一个试图在天堂的圣殿里撒尿的小男孩被束缚在净洁的育婴堂中的感觉是如何不自由。我那满嘴污言秽语、满脑子龌龊下流念头的时候是多么令人激动快乐的时光,只要她在身边那种日子就永远也不会回来。我有时站在房中间发呆,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是否应该与整洁、干净、有条理相伴。这种井井有条的生活堕落了我的意志,使我贪图物质世界的享受,使我体验肉体与世界接触的快乐,忘却心灵受到的创痛。我认为海啸是好的,它狂躁热烈,即使有短暂的平静也是为了积蓄爆发的能量;我认为风暴是好的,它宣泄自己对一切的不满,毫不顾及别人是否快乐;我认为地震是好的,它拼命想动摇在它身上建立的规则和秩序;我认为火山是好的,它汹涌澎湃,毁灭一切阻挡炙热岩流前进的障碍。
当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扩散在空气中时,我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食物等待小妈妈下命令开饭。我离不开杨波的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就是对她厨艺的依赖。我宁愿忍受被束缚的痛苦,只是为了满足味觉的快乐。我没救了!一个毫无希望的软弱分子,在敌人的餐桌前可以出卖所有同志的叛徒,现在正为思索鸡煲的味道而伤脑筋呢!
“我明天休息,我想让你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