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徐清然偶遇那位男仆从,顺口交代了他几句关于偏厅摆设之类的日常小事。

一般来说直接应下就好了,毕竟徐清然是这庄园的主人,他的话就是最高指令。偏偏这位仆从听完没有立刻遵从,还下意识以‘但沈执事说……’这样的句式反驳。

那可就不得了了。

庄园里的人都知道徐清然性情阴晴不定,而且最讨厌别人的忤逆。

尤其,还拿沈廷煜来反驳他,这无疑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大堂里任职多年的仆从们摇了摇头。

新来的这位男仆还是有些欠缺,怎么敢把乱七八糟的心思打到沈执事身上的呢?就算沈廷煜和公爵只是主仆关系,那也是他钦点带在身边的人,是他的归属物。

公爵他啊,还很讨厌别人妄图越过他,觊觎他的私有物呢。

想到这里,众人对沈廷煜又是一顿同情。

虽然能被徐清然器重,但有时候过于被看重也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他自身或因旁人牵连的过错,受难的都是他。

可怜的,没有自由的灵魂。

大家如是想道。

殊不知跪在地上,被他们同情的男人,心里对座椅上的人只有大不敬想法。

谁懂。

他就喜欢徐清然这种人前不近人情,人后却又控制不住依赖着他的双面模样。

留在这个地方,留在他的身边,是他的一厢情愿。

其中的快乐只有他清楚。

屋外的老管家,很快就进来向徐清然汇报王宫有人来访的事情。

徐清然对此并不意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把包括沈廷煜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遣走了,自己则是跟着老管家到会客厅去见人。

难得没带上常伴着他的那位执事。

徐清然过去的时候,张大臣已经喝上茶了。

见他进来,才急忙陪笑着起身迎接:“哎哟徐公爵,我们又见面了。”

徐清然面不改色:“是啊,你这张脸我都看厌了。”

张大臣笑得僵硬:“……”

他急忙撇开话题:“上周邻国正好给王宫送了许多好玩新奇的供礼,陛下立马就让我给您安排一些送过来,礼单就在这里,麻烦公爵大人清点清点。”

沙发上的徐清然,看都没看那礼单一眼。

还是老管家双手接过的,替他回答:“请大臣放心,我会替公爵把东西整理好的,也请您向陛下转达我们的谢意。”

张大臣呵呵笑着重新落座。

抿了一口茶后,状似随意问了句:“欸,今天怎么没见到你们那位帅气的沈执事?”

徐清然还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对这些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懒得开口回应。

同样是老管家替他回答的问题:“这不刚犯了错挨了公爵好几个鞭子呢,公爵暂时不想见他,这几天估计都得被罚在地下室里思过了。”

说着老管家还叹了叹,小声说:“公爵大人出手您也清楚,没个几天好不了。”

“就不方便让他出来招待大人了。”

张大臣似是一脸遗憾:“这样啊。”

“可惜了,我那侄女听说公爵这里有一位帅气又能干的执事后,一直嚷着找机会让我给她介绍,原本还想趁今天过来跟公爵和沈执事谈一谈。”

“要是能促成一桩姻缘,也不错是吧哈哈哈!”

徐清然见他笑得欢,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轻笑道:“啊,可以啊。”

“如果阁下的侄女不介意跟一个卑贱的仆从结婚,我庄园里还有几位健硕好看的。”

“回头我把他们和沈廷煜一起,打包送给你侄女,顺便还可以请陛下帮他们做主婚事,你觉得怎么样?”

这毫不犹豫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不舍。

仿佛只要敢跟他开口要人,他就敢给。

张大臣脸上表情又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