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2)

为枝 元芷的起来 1603 字 6天前

老人编着花灯,头也没抬,温和道:“阿离,你要是想睡,就先进院里吧。”

阿离摇了摇头,忍着满眼的泪,又打了个呵欠:“太翁,我还是等着你吧。”

树影笼在地面上,轻轻的晃动起来。阿离又翻坐在墙头看着他的太翁正在编制的花灯。

老人手上仍编着花灯,他望向一旁的元芷,问道:“女郎,那位郎君兴许有什么事情耽误住了。”

微鼾声从墙头上传来,树影垂落在地面上,光影浮在花灯上,形成片光斑。

元芷垂头看着老人熟练编制花灯的样子,嗓音放得很轻,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会老人的话:

“太翁。战场的士兵被长剑刺中的那刻,究竟是在想什么?”

外面战火纷乱,里面又安静平淡。

老人轻轻叹了声:“他们的身后,是成片上万的家。”

“他们吧,大概是想守护他们的家吧。”

话一落地,两人都不再说话。

唯有竹篾被削薄的声响隐隐传来。

元芷看着老人熟练的动作,忽而想起未眠编花灯笨手笨脚的模样。

他梳发总是梳得极好,却编制花灯的时候,又慢又笨。指节也被割出好几个口子,才将花灯编制好。

老人看她俯首看过来,以为她感兴趣,动作放缓了点:“女郎,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元芷迟疑的点了点头,她捏起竹篾小心的编纂着:“我以前学过一点的。”

“唉,总是做点事分点神,才能渡过这漫长的黑夜。”

月光浮在街巷的一角。

马蹄声落在寂静无人的街巷上,枝桠被凛风吹得簌簌作响,拍打在坐于墙头的阿离。

坐在墙头的阿离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嘟囔一句:“太翁,女郎,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周围寂静无声,阿离吓了一跳,连忙挣开了眼睛。

通体黑亮的骏马落步在他家的摊前。

身着玄黑衣袍的郎君站于花灯面前,他的面孔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眉目间的秾丽被尚未消散的肃杀取代。

他沉沉的站着,似是把出鞘的长剑。

而他的长睫又不断的晃动着,阿离心里猜想着,这人好像有些紧张。

血腥味顺着风飘散在空中。

阿离终于听见这人开口说了句话,他的喉结滚了滚:“…阿芷…”

那面容清冷昳丽的女郎抬眸看着他,眸光似是晶莹滑过但又开始的垂下头,倏地站了起来,扑到郎君的怀里。

那郎君身子似乎一僵,想要推开那女郎,又似乎想要抱紧那女郎。

阿离想,他怎么又想抱又不想抱啊。

阿离想,这人还真有些奇怪。

那郎君刚刚还如同出鞘的长剑,现在,长剑似乎又进了剑鞘内。

李巍的指节发紧,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元芷紧抓着他的衣袍,似是有些害怕。

他的手落在元芷的后背,轻声哄她:“我没事,我回来了。”

“我身上脏,你别靠太近。”

元芷没说话,她的手仍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裳。

他的话带了些遗憾:“我本来还想带你看花灯。”

李巍的怀中带着凛冽的寒气和浅淡的血腥味,压下了他身上原本清冽的雪松味。

元芷却又抓紧了些他的衣裳,嗓音平淡无波:“没事的,花灯还没落幕。”

李巍却能感受到她浑身的颤抖,她好像在哭。李巍的心间发颤,他拉开了自己和元芷的距离,微俯身看她,轻轻道:“怎么哭了啊。”

他抬手准备给她擦泪,又发觉手上刚染过血,指节蜷缩了下,又停顿在半空中。

元芷将面颊贴到他的手上,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指节颤了下。

她眸光似是水光,又转瞬消失:“我没哭。”

李巍垂眸看她,泪水灼烧在他的指节上,他的嗓音放得很轻:“嗯。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