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了一声,如此笃定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坚定,就好像那声音的主人能隔着这麽大的雨雾确定只能看清楚背影的这个人,就是骆衍。

“宝贝,你看看我,是真的。”

骆衍差点哭出来,他知道那个说话的人是谁,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不要看,一眼都不要。男孩又往下着大暴雨的夜幕深处继续走下去,他没有回头的能力。

可是,突然地,就在骆衍快要溶到黑暗里时,他的唇上,感觉到一点真实的暖意。

暖暖的,暖暖的,让这暴雨夜漆黑的梦境都诡异地变作了万里晴空。

☆、七苦 第二十七章

骆溢站在床边看了会儿骆衍,又看了看心电图的显示器,慢慢松了口气。

而骆溢旁边的司捷则是一副完全被吓到的表情,他对着手下一群选择非礼勿视的医生和护士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离开了这间病房。

******

骆衍刚刚经历了一场抢救,他似乎一点求生欲望都没有,司捷制不住狂怒的骆溢,只好让他进了正在抢救病人的房间。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司捷想着在这样已是重症抢救的时候,有至亲在一旁,也许病人会有一点坚持下去的欲望,也就没有真的阻拦骆溢。可是不论男人怎麽喊,骆衍的血压、心跳、呼吸,各项指标,都在直线往下降。

也就在那个时候,骆溢擅自揭了骆衍的氧气罩。

司捷刚刚要发飙就被生生噎住了,他看见男人吻了骆衍,一个很真实的,结结实实的吻,唇对着唇的那一种。

骆溢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和全然的虔诚,司捷能够感受到男人在那分锺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很难过却怎麽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紧接着那个吻,骆衍就那麽奇迹般地慢慢缓了过来。

******

“你都看见了?”骆溢正在帮骆衍仔细地拉好抢救时弄乱的衣服,他问话的语气显得很无所谓。

“你、你们…?”司捷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在打结。

骆溢没有看司捷,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骆衍头发还没长长的“毛栗子”。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直白的陈述,让司捷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舌头在打结了,连气管似乎也被人阻了,好半天,他才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骆溢,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麽?!”

男人听见这质问,终於转过身看着司捷了。

“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不得不这麽做!”

“荒唐!”司捷苍白了一张脸瞪着骆溢使劲摇头,捏紧拳头的手看起来随时准备要揍人,“太荒唐了!!!”

“你怎麽想都好,我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对我而言,没有比骆衍能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骆溢的话透着坚定,“只要他能好好的,什麽我都会帮他实现。”

“这种补偿心理是不对的!骆溢!这是乱伦你明白吗?!”司捷完全是对着面前的人在吼了,“你不能因为对这孩子前十几年的生命有补偿心理,就什麽都不管不顾啊!!!对孩子的爱是爱,但毫无道德底线和原则地溺爱是绝对不行的!”

“怎麽不行?怎麽就不行了?”骆溢拉过好友的手臂,指着昏睡在病床上一无所知的人,“他都要死了!我的孩子,骆衍,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溺爱又怎麽了,关别人什麽事??这行不行的,真有那麽重要?”

真有那麽重要??

有吗?

司捷对上男人的眼睛,那里面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让他语塞了,从未见过这样骆溢。

“算我求你,理解我一点点。”

男人这话让司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心里越发难受,他甩开那钳着他的手,转身离开。

离开的步子迈得很快,像是在逃跑一般。司捷怕自己走得慢了会忍不住给那个他爱了许多年的男人一拳。

人生除死无大事。

原来,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