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加固了好几层,硬是一个子儿没要!”旁边有人补充道。
刘桂花吐掉瓜子皮,细长的眉毛挑了挑,语气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哟,听你们这意思,沈青禾这是成咱们红旗大队的活菩萨了?手艺真有那么好?以前咋没看出来呢?”
胖大嫂没听出弦外之音,还在夸:“以前是没机器呗!人家可是县里比赛第一名!那‘飞人’缝纫机,啧啧,亮得晃眼!听说还是公社奖励的!赵主任亲自给撑腰呢!”
“哼,”刘桂花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慢悠悠地又捏起一颗瓜子。
“公社奖励?赵主任撑腰?这阵仗是不小。不过啊,这手艺好是好,可这生意做得也太红火了点吧?天天人来人往的,收的东西也不少,这算不算……搞‘小副业’啊?”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像根针,一下子扎进了那几个妇女心里。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一下。
七十年代中后期,虽然政策有所松动,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阴影犹在,对个人私下经营牟利的行为依然非常敏感。
刘桂花是大队会计的媳妇,她这话的分量可不轻。
瘦高个妇女脸色变了变,赶紧说:“桂花嫂子,话不能这么说吧?青禾妹子也就是帮乡亲们缝缝补补,收点东西也是人家自愿给的,顶多算互助,哪能算副业啊?你看她收的都是些啥,鸡蛋、青菜,值几个钱?还不够功夫钱呢!”
“就是就是!人家手艺人,帮大家忙,收点心意咋了?赵主任都说了,这是服务乡亲!”胖大嫂也反应过来,连忙帮腔。
刘桂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服务乡亲是好事。不过嘛,这天天门庭若市的,收的东西堆成小山,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硬货’?再说了,她哪来那么多好布头补丁?颜色还配得那么好?我看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闪烁,“这事儿,没表面那么简单。咱们大队,可要讲集体主义,不能助长歪风邪气。”
她没把话说完,但那股子酸溜溜的怀疑和敲打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地传达到了。
几个妇女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讪讪地交了工分就赶紧走了。
刘桂花看着她们的背影,又抓了一把瓜子,眼神却冷了下来。
她家男人是大队会计,掌握着工分核算、物资分配的权力,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