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青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照常开门“营业”,帮人缝补,态度甚至比之前更温和耐心几分。
对于村里依旧飘荡的、关于她“邪门”的流言,她也懒得理。
她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让这块“妖布”发挥出最大杀伤力的场合。
机会很快就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悄然降临。
公社的孙干事和钱干事(上次来查沈青禾的两个调查员),在赵春梅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红旗大队。
这次,他们是来宣布对刘桂花的处理决定的撤销其丈夫谢有福大队会计的职务,刘桂花本人记大过一次,罚扫大队部三个月。
消息传开,村民议论纷纷。
刘桂花和谢有福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躲在家里不敢见人。邻居们时不时就能听到昔日这对模范夫妻吵架的声音。
这天,大队部前的空地上,稀稀拉拉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沈青禾也“恰巧”路过。她站在人群中冷冷的观看着刘桂花羞愤难当的念检着讨书。”
刘桂花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孙干事时不时大喝,“大点声,没吃饭啊!”
就在刘桂花念完检讨,孙干事准备宣布散会时。
“等一下!”一个清亮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惊惶”的女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青禾身上。
只见她脸色微微发白,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颜色极其刺眼的布片,快步走到孙干事和赵春梅面前。
“孙同志,赵主任!”沈青禾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将那块布高高举起。
“这……这块布!就是那天钱干事在我家翻出来的那块‘邪门’的布!”
人群瞬间哗然!这块布的颜色实在太扎眼了!瞬间勾起了大家对那天“妖布”事件的记忆。
“我……我本来以为这就是块普通的烂布,想留着以后当抹布……”沈青禾的演技炉火纯青,眼神里充满了“无辜”的恐惧和“意外”发现的震惊,“可……可刚才收拾屋子,不小心把它掉进刚烧开准备烫衣服的碱水里了!结果……结果……”
她故意停顿,制造悬念,看着孙干事和钱干事瞬间变得凝重的脸,看着刘桂花骤然瞪大、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结果……这布后面……显出了字!”沈青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孙同志,赵主任!你们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我……我不认识几个字,但这好像……好像是谢会计的笔迹?写的是什么‘队库粮’、‘入私囊’、‘封口费’?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是不是这块布真的……真的不干净啊?”
她最后一句,带着对“邪门”的恐惧,完美地利用了村民的迷信心理。
轰!
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刘桂花和她旁边面如死灰的谢有福!
“不!不是的!她胡说!她栽赃!是妖法!是她搞的鬼!”
刘桂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扑上来就想抢夺那块布。
钱干事眼疾手快,一把将布抢过。孙干事和赵春梅立刻凑上前。
在午后并不强烈的光线下,他们清晰地看到,在那块荧光粉破布的背面,果然显现出一行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但仔细辨认,确确实实是谢有福那独特狗爬字迹的墨色字痕:“队库粮三担,折钱入私囊,封口费”!
铁证如山!
“谢有福!刘桂花!”孙干事勃然大怒,声音如同雷霆,“你们好大的胆子!不仅诬告他人,还敢侵吞集体财产!人赃并获!钱干事,立刻把他们给我铐起来!带回公社严审!”
赵春梅看着那行字,又看看一脸“惊惶无措”、仿佛被“邪门”吓坏了的沈青禾,眼神复杂难明。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