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被她这句话噎得不知所措,可瞬间又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进了屋。

沈青禾匆匆进屋关好门,开了灯。

心里嘀咕着:是谁?李氏?还是其他藏在阴沟里的蛆虫?无论是谁,敢动她和安安,她就要让对方后悔生出来!

炕上,安安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薄被里,睡得正沉,小脸在昏暗的油灯光晕下显得格外安宁。

“安安!醒醒!告诉娘,听到什么了?谁在外面乱嚼舌根?!”

沈青禾扑到炕边,急切地摇晃着儿子的肩膀,动作失了轻重。

安安被这剧烈的摇晃和娘亲脸上从未有过的、近乎狰狞的急迫吓懵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看清娘亲的脸,巨大的惊吓和委屈就化作汹涌的泪水,“哇”的一声惊天动地地哭起来。

“不哭!安安不哭!告诉娘!”

沈青禾的声音又急又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试图去捂孩子的嘴,却把安安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沈青禾脑子里的系统警报声【危险等级:A!】和孩子的哭嚎疯狂交织、冲撞,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撕碎。

她手忙脚乱地想抱起他,想哄他,可动作僵硬又笨拙,反而让安安哭得更凶,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剧烈地抽噎,几乎要背过气去。

“别哭了!!”沈青禾失控地低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狂暴。

她猛地扬起手,却在看到孩子惊惧哭红的小脸时,硬生生僵在半空。

她颓然地放下手,深吸了几口带着土腥味的冰冷空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她僵硬地将哭得直打嗝的安安重新塞回被子里,胡乱裹紧。

“…睡吧,安安。娘在。”

她背对着炕,坐在冰冷的地上,蜷缩起身体,像一头守着受伤幼崽、随时准备暴起噬人的母狼。

孩子的哭声渐渐低弱下去,只剩下委屈的抽噎。

沈青禾就这么睁着眼,一夜未睡,等待着黎明,等待着敌人亮出獠牙的那一刻。

天初亮。

沈青禾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经过了一夜的折磨,她好想有了对策一般,她猛地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动作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匕首,走到门边。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闩的刹那

一股浓烈的、带着腐朽霉烂气味的恶臭,毫无征兆地钻入鼻腔!

沈青禾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缓缓地、缓缓地拉开了门。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外,一片死寂。几个早起的邻居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眼神闪烁,带着窥探、鄙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然而,当沈青禾的目光扫过,他们立刻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了脑袋,关紧了自家的门板。

沈青禾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自家那扇斑驳的木门门板上。

就在门楣正中央,挂着一双鞋。

一双破烂不堪、沾满干涸污泥、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旧布鞋!鞋底几乎磨穿,鞋帮开裂,肮脏的破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沈青禾盯着那双破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风暴。

她甚至没有立刻去碰它,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件“杰作”。

这诡异的平静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躲在门缝后窥视的眼睛更多了,却连呼吸都屏住了。

突然!

一只骨节分明、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猛地抬起,不是去解那个死结,而是五指如铁钳般狠狠攥住了那双散发着恶臭的破鞋!

用力之大,肮脏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