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铁灰。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甩开李氏干枯如鸡爪的手,力道之大,让李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够了!”张铁柱一声暴喝,像受伤的野兽发出的低吼,充满了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氏那张扭曲的脸,又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猛地扭过头,迈开大步,几乎是落荒而逃。
沉重的脚步声在泥泞的小路上踩出更加混乱绝望的印子,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李氏被甩得踉跄几步才站稳,看着张铁柱仓惶的背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扯开一个心满意足的、充满恶毒笑意的嘴角。
她拍了拍被张铁柱甩过的衣襟,仿佛掸掉什么灰尘,嘴里还兀自咕哝着:“哼,不识好歹!老娘可是为你好……”
第70章 要么娶,要么死
赵春梅是真急了,也真上火了。
沈青禾在卫生员面前那出“朗诵情诗”的惊世骇俗,像根烧红的针扎在她这个妇女主任的神经上。
这“不安定因素”不赶紧找个“牢靠”的男人拴住,指不定哪天又干出什么捅破天的大事来!
到时候,她赵春梅这顶帽子还要不要了?
流水席般的相亲,在赵主任“亡羊补牢”的决心下,以更高的频率上演。
小院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沈青禾依旧像个局外人。
浆洗得发白的旧褂子,一丝不乱的头发,平静无波的“嗯”。
她端坐在那里,任由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带着或好奇、或同情、或算计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像一件待价而沽、却又透着点邪性的物件。
安安的警惕变成了麻木的倦怠,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