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挖苦的话,许是他懒散的态度显出几分狎昵,她莫名听得耳根一热,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

两人来到东院,池宴不便进去,沈棠宁便让他在外头等着。

她进了门,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侯夫人的嬷嬷瞧见她,微微福身:“二少夫人来了。”

里头话音一止,沈棠宁面色自如地绕进内室,瞧见侯夫人斜靠在引枕上,池母正坐在她对面。

看得出来是特意装扮过,可脂粉也藏不住侯夫人脸色的憔悴。

沈棠宁上前见了礼,目露关切:“不过是有些时日不见,您怎么病成这样?”

侯夫人勉强扯了扯嘴角:“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她不愿让二房瞧了笑话,自然不能袒露实情。

沈棠宁心知肚明,倒也没揭穿她:“方才乍一瞧见秋姨娘,我还纳了闷儿呢,那精气神竟差点没认出来。”

逢年过节这样重要的日子,若非心有余而力不足,侯夫人哪里肯让一个妾室站出来主事?

她这话变相再说秋姨娘管家后,便有些忘乎所以,这正是侯夫人心中忌惮的。

被她这么一刺激,侯夫人心里更是堵得慌,佯装淡定道:“我也就是这几天身子不爽利,正好也让她开开眼,省得眼皮子那么浅。”

她说的轻巧,沈棠宁却知道她心中已经生出芥蒂,不着痕迹唇角翘了翘。

没一会儿,下人便着急忙慌来报:“夫人,不好了!世子不知怎么触怒了老夫人,福荣院那头闹起来了,如今老夫人要请侯爷回来呢!”

侯夫人脸色变了变:“怎么会这样?!”

她想到什么,顿时一颗心沉入谷底。

该不会那件事让老夫人知晓了吧?

池母见状尴尬地笑笑,主动起身:“大嫂先忙,我们家里也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种情况他们再待下去也不合适。

沈棠宁也瞧够了热闹,没有异议。

秋姨娘送他们一大家子出去,嘴里赔着罪:“这不是不巧么,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招待不周,还让你们看了笑话……”

沈棠宁瞥了她一眼,她说秋姨娘飘了也并非单纯给侯夫人上眼药,瞧瞧,她一个妾室,管家不过几天功夫,如今倒是以主母的口吻自居了。

她若是侯夫人,定是容不下这等人的。

她弯了弯唇,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样的烂摊子,也难为秋姨娘了。”

后者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沈棠宁一脸唏嘘:“可不是吗?不过秋姨娘还是谨慎为妙。”

秋姨娘一顿:“二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棠宁蹙了蹙眉,好心提醒:“您这般掐尖冒头,侯夫人难免颇有微词,日后她好起来,岂不是要秋后算账?”

秋姨娘眸光一怔,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多谢二少夫人提醒。”

沈棠宁弯起唇角:“您是聪明人,便是我不提醒,也能领会其中奥妙。”

秋姨娘目送他们离开,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是她大意,权柄在握的滋味儿竟让她忘了,侯夫人压根儿不是善茬,她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往后定要连本带息讨回来!

可她一个妾,又怎么斗得过侯夫人呢?

秋姨娘险些将下唇咬破,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她可以投靠二少夫人?

当初换亲一事在前,大房和二房又不睦已久,她就不信,沈棠宁会没有丝毫想法。

离开了侯府,沈棠宁还打算回娘家看看。

方姨娘怀孕之后,她还没有见过对方,也是时候会会了。

池宴同她一道回了沈家。

见到她,最高兴的莫过于沈夫人和沈辞。

“阿姐!”沈辞眉飞色舞上前来扶她下马车,结果被池宴抢了先。

他手还举在半空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