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方姨娘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啊。”沈棠宁故意拖长了语调,“他本事可大着呢,非但从此次风波中全身而退,连父亲都被他算计了一把。”
大理寺判沈昌赔他一笔钱,就当是弥补这些年的损失,这人也当真狮子大开口,丝毫没客气。
只是她父亲一时半会儿就未必拿得出那么多钱了。
也因着这事,沈昌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搭理方氏?
觑着形容狼狈的女人,她语气透着感慨:“姨娘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吧?”
方氏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周二郎这样的人手里。
眼眸微动,方姨娘抬起眼皮,麻木地看了过来,她的嗓音透着一股嘶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沈棠宁唇角微弯,笑容温柔而甜蜜:“怎么会呢?姨娘未免把我想的也太恶毒了,到底是一家人,姨娘曾经对我也照顾诸多。您来了这里,日后我必定也会替您关照二妹妹。”
方姨娘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了波澜,警惕地瞪着她:“你想做什么?”
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凶狠,像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却依旧不忘朝猎人亮出爪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若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
她敢这么说,就是有一定的底气。
沈棠宁眼眸闪了闪,语气意味深长:“那就要看姨娘的表现了。”
方姨娘浑身一震,目光阴沉地望着她没说话。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说完,她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沈棠宁!”方姨娘蓦地飞扑到牢房门口,紧紧抓着柱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敢动熹微,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沈棠宁脚步未停,嘴角极轻地扬了下。
她是想方姨娘和沈昌反目成仇,却也没想那么快动沈昌。
毕竟母亲还未同他和离,难免受到牵连,只能来警告一下方姨娘了。
她也并不怎么担心,方姨娘虽然满腹心机,却是真心疼爱沈熹微这个女儿的。
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出事!
……
“聊完了?”门口的人负手而立,听见动静转身望过来,轮廓被天窗透进来的一缕光氤氲得模糊不清。
沈棠宁走上前,轻声道谢:“还要多谢柳大人行方便。”
柳疑复唇角一弯,稍纵即逝:“举手之劳罢了。”
两人朝外走,沈棠宁想到什么,缓缓从腰间取下一方手帕递了过去:“对了,还未曾感谢大人上回借我手帕,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大人。”
柳疑复下意识唇角松了松,抬手接过:“不要紧……”
他的眼神忽然顿住,明显察觉到了不同。
这方手帕同样质地柔软光滑,用料极好,但上面却干干净净,没了那支泛白褪色的棠花。
他心里迅速一沉,些微凉意从脊背窜起。
她到底还是发现了。
无意识将手帕攥得发皱,柳疑复竟有些不敢抬头。
那日情况紧急,他也是随手将手帕给她并未多想,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很是忐忑了一阵。
不过沈棠宁并未有任何反应,他不由抱着一丝庆幸地想,时隔多年,她恐怕早已忘记了。
然而对方现在的反应无疑是告诉她,她并未忘记。
沈棠宁平静含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手帕被我弄脏了,倒是不好就这么还给柳大人,于是我便自作主张换成了新的,柳大人不会介意吧?”
柳疑复怔怔地抬头,对上她温和的目光,里面没有丝毫的忸怩不自然,连闪躲也没有。
她那么聪慧,怕是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不是证明她根本就不在乎?
柳疑复一颗心沉甸甸的,不知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他听到自己略显凝涩的声音缓缓道:“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