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沈棠宁和池宴陷入了冷战,池母是最先发现端倪的,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八两偷偷通风报信的缘故。

但这次毕竟不是小两口之间小打小闹,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和。

午膳时,池母屡屡用眼角余光偷瞄自己,沈棠宁并非没有察觉。

她用完了膳,等对方也吃得差不多,这才搁下了筷看过去:“娘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见自己的意图被发觉,池母尴尬地挤出一个笑,组织着语言:“娘不太懂什么官场上的事,可关于夫妻如何相处娘是过来人。夫妻一旦生出隔阂,就如同摔裂的美玉,再难回到当初,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说开的好。”

沈棠宁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话。

她与池宴只是立场不同,这本就正常,算不得什么误会。

池母犹疑着继续,“阿宴这孩子,心肠不坏,只是难免也有处事不够周全的时候,忽略了你的想法,但这也并非他的初衷。”

她微微抬起眼,见池母笑了一下,“他冲动你冷静,这一动一静倒正好互补,娘相信,只要你们夫妻齐心,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沈棠宁眸光颤了颤,似若有所获,眉眼轻轻舒展:“我明白了,难为娘为我们操心。”

*

下午,沈棠宁去了趟谢家。

招待她的是两位嫂嫂,谢家小辈里都是男儿,两位表嫂她也是较为熟络。

“来就来罢,还带什么礼?许久不曾回来,可是拿我们当外人了?”大表嫂嗔她一眼,笑着打趣。

二表嫂性子泼辣些,当即扭过头冷哼:“别是替她那夫君登门赔罪的吧?”

气氛一僵,大表嫂掐了掐她,脸色尴尬:“胡说什么呢?棠宁,你二表嫂她心直口快,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对于这样的情况,沈棠宁早有预料。

池宴提出的变法是公然与世家叫板,谢家也不例外,都要砸自家饭碗了,焉能给她好脸色?

如今外头传的还要更难听些,说池宴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连亲家都能翻脸无情。

别的不提,就她那父亲已经派人来请过她一次,被她找借口给回绝了。

沈棠宁面色坦然:“二表嫂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来赔罪的。”

有什么事摊开了说,总比日后埋下隐患好。

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对方气得瞪她一眼,倏然涨红了脸:“沈棠宁,往日我们也没薄待你吧?可你瞧瞧你那夫君干的都是什么事!”

大表嫂脸色有些凝重,扯着她坐下:“好了,你先冷静冷静。”

二表嫂人倒是坐下了,嘴依然没停,跟点了炮仗似的:“我怎么冷静?谁愿意被亲戚背后捅刀子啊?你心里就舒坦吗?”

大表嫂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沈棠宁垂下眼睫,她这两位表嫂皆是出身望族,池宴此番动作牵扯到的不仅是谢家,还有她们背后的娘家。

她完全能理解二表嫂的心情,她性子直爽,向来是喜怒都摆在脸上,前世谢家惨遭灭门,她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死的最为惨烈。

“两位表嫂可愿听我一言?”

大表嫂缓和了脸色:“坐下说话吧。”

沈棠宁落了座,示意将屋里下人退出去,这才徐徐出声:“陛下早就有心整治世家独大的风气,即便不是池宴,也会有其他人来开这个头。”

二表嫂攥紧了拳头,语气讥讽:“那性质能一样吗?他是你的夫君,与谢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你让我们怎么想?”

沈棠宁神色冷静:“正因为是池宴来做这件事,所以才有机会最大程度地保全谢家,乃至两位表嫂身后的娘家。”

两人齐齐一怔。

二表嫂眼神狐疑,慢慢收敛了怒气。

大表嫂神色有几分凝重,忍不住出声:“棠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拿谢家举例。”沈棠宁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