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浑身一颤,心想,她果然凶残至极!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挤出一个笑来:“别冲动嘛,那你想怎么办?”

沈棠宁抬起泛着泪光的眸,语气却很冷静:“池景玉和沈熹微早就暗通款曲,今日的换嫁也是他们一手促成,横竖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咽得下?”

池宴下意识点点头,在沈棠宁凌厉的目光下又赶忙摇头,傻的没眼看。

他索性自暴自弃,口吻自嘲:“那能怎么办?人不愿嫁给我,我还能逼着她嫁?我大哥又是世子,我拿什么和他争?”

沈棠宁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眸光微动:“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不去争不去抢,怎么知道争不争的过?”

池宴自出生以来还从未被人这么信任过,他无端有些羞赧,搓了搓手干咳一声:“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沈棠宁一字一顿:“读书,考取功名。”

池宴:“……”

他猛地吸一口气,面如死灰:“要不你还是勒死我吧?”

要他读书,不如让他去死!

“晚了!”沈棠宁冷呵一声,“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反正今后我过的不能比她沈熹微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池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做人攀比心不能那么强。”

那双美眸倏地瞪过来,他神色讪讪,蔫头耷脑:“我去睡书房。”

沈棠宁蹙着眉,泫然欲泣:“新婚之夜,你抛下我去睡书房,是想让我沦为整个池家的笑柄吗?”

睡书房也不行?

池宴突然眼睛一亮,忸怩起来:“那我可以……”

沈棠宁:“打地铺。”

池宴:“……哦。”

那还不如睡书房呢!

*

次日一早。

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雪青问询的声音:“小姐,姑爷起了吗?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沈棠宁睁开眼坐起身来:“进来。”

她瞥了眼地上呈“大”字型躺着的人,池宴睡着还挺香,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把他吵醒。

她心想,幸好他没有打鼾的恶习,不然她还真会把他撵去书房。

雪青看着地上的人,只惊讶一瞬,便面不改色绕过去。

她放下盥盆,将巾帕浸湿拧干递给沈棠宁,关切道:“小姐昨夜睡得如何?”

沈棠宁点头:“尚可。”

雪青放下心来,笑了笑:“东院那头可不大好。”她声音低下来,“听说侯夫人院里摔了不少东西呢。”

沈棠宁唇角微勾,这就受不了了?

还早着呢。

上一世,新婚当夜,池景玉抛下她去睡书房,侯夫人表面赏了东西安抚她,明里暗里却指责她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

笑话!心都不在她身上,难不成要她把人拴在裤腰带上?

她轻轻一嗤,不紧不慢擦手,想起什么:“对了,待会儿请过了安,记得去东院把我的嫁妆拿回来。”

她眼里透着几分笑意,“拿着清点的册子去,侯府偌大的家产,侯夫人行事光明磊落,必不会私藏半点。”

她再清楚不过,宁远侯府表面瞧着风光,内里早就捉襟见肘。

自诩清贵看不上黄白之物,却硬要打肿脸充胖子,不懂开源节流。

她带来的嫁妆不少,大部分都用来填了窟窿。

这一世,就沈熹微那点嫁妆,也不知道够他们挥霍多久?

“去把姑爷叫醒,待会儿还要去给爹娘敬茶呢。”

雪青依言去叫人,池宴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继续睡,她面露无奈,心中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嫁了这么个人,日子有什么盼头?

不得已沈棠宁亲自来请,她掀了被子,冷眼瞧了一会儿,在池宴不耐的神色中温声道:“夫君,起床了。”

池宴一个激灵,瞌睡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