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棠宁毫不客气嘲讽一通,周遭也无人替她说话,沈熹微心不甘情不愿咽了咽声。

沈棠宁收敛起锋芒,恭敬福了福身,又是温和无害的模样,语气仿佛推心置腹:“祖母这话可真真是误解了孙媳,棠宁分明是顾全大局,为了咱们整个池府长远发展考虑。”

分家不是不可以,但绝不能是现在,池宴也绝不能是被撵出的池家。

真要此时此刻断绝关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外界池宴已经被池家视作弃子,可以任人随意拿捏?

老夫人蓦地咬牙:“你!”

权衡再三,池景玉站了出来,微皱着眉:“祖母,父亲母亲,二弟的事情尚未盖棺定论,咱们不妨等等京兆尹那边怎么说?”

沈熹微有些惊讶地望过去,没料到池景玉竟会帮着沈棠宁说话,她骤然攥紧指尖,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翻江倒海的醋意。

世子为何会向着沈棠宁?

难不成他对沈棠宁死灰复燃……

池景玉的话明显管用许多,宁远侯觑了眼自家儿子,也缓了语气:“母亲,子珩说的不无道理,宴哥儿那孩子虽然离经叛道,但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他看了眼池二老爷,话音透着几分告诫,“二弟,知道你们溺爱孩子,不过平日里还是要多注重对孩子的教育才是啊!你若不管,总会有人替你管!”

宁远侯心里也有诸多不满。

说到底还是这夫妻俩疏于管教闯出来的篓子,怎么他家子珩就没有过这些污糟事?

从前他也不是没提醒过,但他这二弟只是满口答应,没见他有过什么实际行动!

说什么不愿拘着孩子性子,可任由他任性妄为难不成又是什么好事?

这不,眼瞧着酿成大祸,祸及己身不说,还连累了他们!

池二老爷抹了把脸,艰难点点头:“大哥说的是,此事全都怪我。”

……

“棠宁,池宴那孩子怎么样?他怎么就,怎么就着了道呢!”

池二夫人急的跺了跺脚,眼眶通红,别过脸去擦了擦。

沈棠宁一怔,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爹娘相信夫君是清白的?”

池二老爷神色憔悴,深深叹息:“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们为人父母的能不清楚吗?”

池二夫人拭了拭泪,忍着哽咽:“阿宴这孩子,你说他不上进说他没出息,这些我承认!可我生的孩子我还能不了解吗?他是绝对不会干出轻薄人姑娘这种事的!更遑论杀人呢?”

他们对池宴也不是全然放任不管,他对吃喝玩乐是有兴趣,可嫖赌这些他是绝对不沾的!

他虽然行事不羁,心中却有杆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沈棠宁听罢眼神复杂,她还琢磨着该怎么开导他们,没想到二老竟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儿子。

说不上来,她忽然有些微妙地羡慕池宴。

人人都道他一无所有,可他有一对非常爱他,永远站在他身后的父母,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

敛了情绪,沈棠宁勾了勾唇:“我也相信他。”

二老一愣,池二夫人颇为动容地执起她的手,眼底泪光闪烁,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道:“棠宁,能娶了你是他的福气,往后这家里便全由你当家作主,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出身小门小户,虽年长那么些岁数,自认无论是手腕还是眼界,都比不上这位出身名门的儿媳。

更难得的是,她对自家儿子,是一片真心。

纵然那不是爱,却比爱更弥足珍贵。

池二老爷只顾着点头,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棠宁,你看我们能不能做些什么?官府查案我们是插不上手,能不能想法子让他在里面好受些?”

他将唇抿得很紧,手指攥得发白,“我听说官府办案,审讯手段都比较……”

沈棠宁神色了然:“爹是担心他们屈打成招?”

被戳破心思,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