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摇头:“我只会做馄饨。”
“对了。”裴照七忽然想起,急匆匆地道:“窈娘,你脚伤好些了没?”
说起这个,陈窈都快忘她脚还受着伤呢。
正想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裴照七却先她一步,有力的臂在她腰间一环,轻柔地将她抱到桌上。
裴照七半跪着按住她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替她脱去两只布鞋,露出一双极为秀气美足,美中不足的是脚尖破皮的红肿,几个趾头无一幸免。
陈窈都惊了,本以为现在不疼了应该没事,结果这么严重。
她赶快吩咐裴照七,“你去罐子里拿些三七粉来。”
裴照七拿回来时,手中还多了一块布,他将粉散在伤口处后又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轻松地打了个结,最后用剪刀一剪。
等他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时,发现陈窈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
裴照七歪头,“娘子?”
陈窈感到不可思议,这还是她那一天到晚只会劈柴的相公吗?
她收了收下巴,缓缓说:“你被邪祟附身了?”
裴照七:“……”
陈窈:“你过来?”
裴照七不知何由,只一副呆呆地样子照她说得做。
男人身影骤然立起,似严寒中的柏树傲然挺立,斑驳的木桌落下一道影子。
陈窈从袖中翻出两颗花生豆,捏起一颗放他眼前问:“这是什么?”
裴照七不假思索:“银子。”
陈窈放心了,舒了口气:“嗯……是我相公。”
裴照七:“……”
“窈娘,你怎么了?”
陈窈微扬下巴,狐疑地盯着他脸,“你还会给人上药包扎?”
她刚才都吓死了,看着裴照七熟练地给她包扎伤口,她还以为裴照七忽然不傻了呢。
“我看你之前就是这样……”裴照七顿了顿,清澈的眼底宛如一汪湖水,不应有假,“我也想照顾你。”
之前?
陈窈想起来了,那是很早很早之前了。
当年她救起奄奄一息的裴照七后,每日每夜地照顾他。但碍于俩人都没成婚,陈窈不敢在青天白日里大胆地给他上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要扒开他的衣服,盯着他裸露的肉。
陈窈光是想想脸就红得不行,只好等裴照七睡着了,她再偷偷给他换药。
这样的话,裴照七在她的眼里顶多是半具尸体,算不得什么男人。
不过嘛……听裴照七现在这番话,她反应过来,皱眉道:“你当时没睡着啊?”
裴照七挠了下头,如实回答,“本来是睡了,但一碰药就被疼醒了。”
陈窈听后,缓慢点了点头。
虽有点娇羞,但这也倒情有可原,她还没细想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就被裴照七打断思绪,“娘子,这几日你好好在家休养吧,换我来照顾你。”
陈窈随意地将脚搭在他肩上,娇气一哼,“你个傻子能做什么?”
裴照七较劲,目光坚定,“我才不傻呢!”
“行行行,你不傻。”陈窈拧不过他,就当他随口说说,又盯起自己的两只脚尖来。
别说裴照七包的还挺有模有样,像个小白蘑菇一样长在她的十趾,显得她的脚踝又细又白。
陈窈视线缓缓往上一挪,裴照七身影映在淡淡的光里,她不由多停留了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裴照七身上的汗落净了,他卷起的袖口下,展露一截精壮的小臂,凸显的经脉似几条青龙盘旋。
“相公?”她轻声唤裴照七,比往日里多了几丝柔情和戏谑。
“嗯?”裴照七仰头,还是一副傻愣的模样。
“天都黑了,还不快抱我去睡觉?”陈窈似笑非笑,媚眼如勾,好整以暇地张开双臂等他来抱。
裴照七眼睛一瞬亮了,像是吃到蜜罐的孩童,单臂揽住她细如游蛇的腰,抱起就往床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