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过亲?”牡丹松了松被她弄皱的帕子,疑惑道。
按楼里的规矩,清白之身的女儿的第一夜能炒出天价,而已是有过的夫家的女人就算倾城倾国,值得银子也得大大减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凤姨眉梢微抬,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不过,她家男人倒是生得俊。”
牡丹眼珠转了转,她是望月楼的老人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楼中的规则与凤姨为了钱财的不择手段。
凤姨不仅想挣男人的钱,女人的银子她也想。
专门为丈夫不解风情,日夜独守空房的女人们养着,供她们寻欢作乐,如同宫中的面首般。
不过,这些也只是牡丹自己揣测罢了。
另一边,陈窈带裴照七吃上热乎乎的炊饼,她又叫了几碗肉,肥瘦相间的牛肉配上蘸料,香味直冲上颚,几块厚肉片下肚,当真是好痛快!
陈窈倒了杯茶水给他,“慢点吃,慢点吃。”
裴照七喝了口,把肉顺下嗓子去,又伸手往盘子里够。
陈窈抿了抿水,也不知道凤姨有没有看到她,她蒙着一层面纱应不好发觉,更何况她带着裴照七。
“你知不知道咱们刚才去的楼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裴照七专心吃着大块的肉,对其他的一点都不关心。
陈窈看他吃得香,也是知道他这性子的,但她偏偏就想使坏。
她手悠悠地撑靠下巴,眼梢上挑,低眉凑近道:“那个地方啊……有许多漂亮的女人,你给她们钱就能和她们睡一晚,你想不想啊?”
其实裴照七说想,陈窈也不会往心里去,胡乱吃什么醋的,他人傻,别人给一口饭他就吃,能白睡他自然也是会的,她不会怪他。
裴照七抬起头,圆圆的黑眸看着她,认真问:“她们比窈娘还要白吗?”
“……”
大庭广众之下,他骤然说这般没脸没皮的话,幸亏周围来往的客人话音能盖过此。
陈窈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意他们,便壮着脸皮说:“要是比我白呢?”
“那也不行。”裴照七摇头,有理有据,“我只和我娘子睡觉,窈娘的身子又白又……”
陈窈手疾眼快地夹起一筷子肉堵住他的嘴,“……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裴照七囫囵地嗯了嗯。
临走前,陈窈顺手买了两坛桂花酒,回她的小院赏月饮酒,定别有一番滋味。
“窈娘,这是什么啊?”裴照七从陈窈手里接过,一左一右地抱在臂弯里。
陈窈记得自成亲后就没买过酒,裴照七自然没尝过酒的滋味,“和水差不多,但味道要比水刺嗓子,喝到嘴里糅杂些桂花香气儿,很甜很爽快!”
她边说边回味那股清甜划过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裴照七听到能喝,还很好喝,当即分配了这两坛酒的归宿,“好!你一个我一个!”
陈窈连连摆手,“那不行,另一坛我可要埋在树下来年再品。”
裴照七却所见不同,身子一侧环住酒,小步往前走不让她靠近,“一顿喝完才叫痛快!”
陈窈上前跟着他,“不行!那样太浪费了!”
裴照七大笑地倏尔加快步伐,抱着酒坛肆无忌惮地往前跑,陈窈在身后紧追不舍,裙边的祥纹随之摆动,仿若片片浮动的云彩。
欢声笑语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小巷,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片刻,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从面纱下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远远注视着前方。
夜空澄碧,月似玉盘清朗高挂,寥寥几片云浮动,晕出淡淡的光辉覆盖大地。
石桌旁,女人指尖轻捏杯盏,放到唇边抿起,哈出一口气。
陈窈眼梢一挑,目光所及是他一言不发且相貌俊朗的夫君,正呆头呆脑地等着她喝完侍候。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美酒美男,她都有了,可谓是美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