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出一个字,对方忽然改成电话。
沈檀本就在敲字,点得飞快,几乎是一秒就点了接听。
电话接通,对面没声音,她细细地听了一会儿,似乎听到细微的风声。
“喂?”她出声,“陶盛?”
对方沉默片刻:“……按错了。”
风声时大时小,沈檀又问:“你还在外面?”
“嗯。”
她一般不会问多余的问题,但鬼使神差地,多嘴了一句:“在哪?”
他的声音被风裹得很淡。
“江亭苑。”
几分钟后,沈檀出现在小区楼下。
过了零点后小区灯光刻意调暗,除了门厅依旧敞亮,绿化区均透着夜色朦胧。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朦胧銥誮,从夜色里走来的人影却那么清晰,清晰到沈檀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他鼻尖沁出的汗珠,和微微喘息的胸膛。
走路嫌远,打车太近的地方,他说不定是这么一路跑过来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江亭苑。
和他打上照面的一瞬间,沈檀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起啊,我是真有点事没及时回复。害你担心跑这么一趟。”
他浓黑的眼睛望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下次记得回。”
“肯定肯定。”沈檀举手发誓,“同样的错我从不犯两次。”
她的眼底倒映出了门厅敞亮的灯,看起来格外真诚。
也格外漂亮。
陆鹤然微怔,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知道了。”
一个小时前的焦心、烦躁、郁火、担忧,还有各种奇奇怪怪复杂的情绪因为见了一面都散了。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廉价,这么好哄。
他在跟自己生气,面上不显,很随便地问:“你刚才是在忙什么?”
“有个高中的学弟给我打电话。”一旦接受了面前这人是陶盛,和陆鹤然没有丁点儿关系之后,沈檀没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试探。
她坦诚道,“他快结婚了,请我喝喜酒。正好我们两家也有点交情,又去跟我妈聊了会儿。漂亮话我会说,送礼这种事我真不算擅长。”
说着,她笑了下。
陆鹤然低垂视线,停留在她微微弯起的嘴角弧度上。
良久,“安全到家就好。”
趁着他来,沈檀把放在家备用的车钥匙给了他。
很客套的距离,她去拿钥匙,他就停在玄关外的电梯口。电梯口有一排榉木鞋架,摆着清一色女人的鞋子。
陆鹤然收回目光,心情比刚才又好了许多。
沈檀很快从屋里返回,“喏,车钥匙。”
她道:“你就用这把,我的那把押在店里,等我有空去结账的时候再拿。”
“好。”陆鹤然点头。
“那……”
“那我走了。”他抢先道,“你睡吧。”
沈檀倚在门口,摆摆手:“晚安。”
“晚安。”他转身进了电梯,在电梯门阖上前又补了一句,“姐姐。”
***
空窗期太久表现为因为对方喊一句姐姐,做了一晚上的梦。
做梦很正常,但是梦到皮带,手套,dirty talk就不太正常了。
沈檀坐在床上晕晕乎乎地想了很久,觉得还是他的手太好看,导致自己有这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但为什么仅仅是手。
她又觉得,一定是他的脸长得太不可亵渎。
在梦里都做不到让他完完全全地出卖自己来取悦她。
从床上爬下来时,小腿抽筋,有点酸。
沈檀缓了一会,趁机将脑袋里残存的旖旎赶走。
她这一天很忙,有三场大会要开,还有下个月的活动统筹,几乎没时间看手机。
所以又错过了陆鹤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