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那些布景全是高易燃物,也许,他之前还动了什么手脚,反正,瞬间,布景迅速燃烧起来,连带着幕布,天花板――――一时间维多剧场乱做一团!尖叫,慌乱的脚步!――可我依然能听见流枷大声的叫喊,甚为愉悦,

“斯卡拉歌剧院不是1776年在一场火灾中化为灰烬的吗!你们想去斯卡拉登台,我让你们提前感受一下那里的热烈不好吗!”

此时,我脑子已经乱作一团!

不是离经叛道,

不是反骨,

流枷这孩子已经――――

可来不及想这些了,我逆着往出口跑的人焦急地往里走,我要把流枷抓出来,即使他造大孽了也不能让他――他还是个孩子,他现在由我照顾――――我没照顾好他,流枷,流枷――――

越接近舞台视线已经越模糊,刺鼻的道具烧焦糊臭的味道――――突然!我只感觉左臂被什么砸重,人跟着重重倒下去,然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我听见――――

“和三!!你怎么跑来了?!你怎么――――和三!!”

是流枷,是流枷,还好,他没事,他没事――――心一松,人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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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我们都是有才华的人是不是,”

“过多的才华是一种危险的病,害死很多人,差点儿害死李白。”

后来,我常常想起和流枷的这一问一答,跟后来的事情串联起来,真的很应景儿不是吗?也许这么说也不准确,纵火还叫才华?可是,从某种角度来看,流枷对纵火这行确实非常有才华,他能熟知易燃材料,他能掌握火势规模,最关键的是,他能确保自己在任何一场火事里安然无恙!

流枷不是第一次纵火,他还有过许多其他更疯狂的举动,可是纵火,他似乎情有独钟!

我和这孩子确实有孽缘不是吗?我第一次遇见他,回应他的答案就是“烧掉”,这不撞枪口上了?他那次就烧掉了他所有的画作。

Janis和流枷的父亲出事后都赶来了基辅,他们告诉我,流枷确实是个有病的孩子,很重的心理疾病,可他们坚决不承认这属于精神类疾病,我可以理解,谁愿意说自己的孩子是个神经病。我个人认为,这孩子还是属于缺乏爱,他的家境奢华,亲情也不属于冷漠,可是家人对他缺少心灵上的关慰与抚爱,再加上幼年父母离婚的阴影,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疏导――――我后来想想,流枷愿意接近我,可能是他从我和结衣渺渺的接触间找到那么些他想要的爱,后来坚持跟着我也是想把这种“爱”的感觉延续,可流枷后来不是这样跟我解释一直跟着我的原因,他说,他觉得他这样的人活不长,他想从我身上找到活着的激情,他说我很能整事儿――――当然,我不理解他什么意思,也不想理解他什么意思,我坚持认为流枷是个可怜的孩子,尽管这个可怜的孩子几乎毁了我一生!

什么叫几乎,

自从我成家生子后,我一直清醒的认为,我这一辈子,就是冯予诺,冯结衣,和渺渺,以及小提琴。小提琴是我除了家人以外唯一的梦想,我热爱它,我以与它一生为伴为荣,可是如今―――

我的左臂永远无法平行抬起过肩,我的左手手指永远无法用力蜷紧,我――――永远失去了架起小提琴的力量。

常常想起,我的最后一支曲竟然就是和姚夜合作的那支《梅》,而且是在排练厅,三两观众是我曾经的师长―――

想起这,我的眼会酸,心会疼,可是,却无法怨,因为,流枷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后来陪伴了我一生!

尽管他后来坚决不承认是愧疚,他依然坚持我能整事儿,他要找活着的激情――――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愧疚,

他的一生真正成了我的陪读,我走到哪里,他跟在哪里,他象我的闺中密友,象我的仆人,象我的弟弟,象我的孩子,象我的父亲,象我的仇人――――

流枷那时才十六,后来,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