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年龄大的都六七十了,满脸皱纹挺着啤酒肚……

他那时才九岁,隔着门缝,被吓得一脸苍白,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只知道……

好脏。

好难闻。

好恶心。

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好想回家……

谢烬野想起那些事,脸色变得煞白,额角挂满额汗,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层激活,像是有黏糊糊的虫子在肌肤上不停地蠕动。

他紧皱着眉,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试图驱散那些肮脏的画面,可越是挣扎,那些画面越是清晰。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双黑手抓住,扔回了游轮上。

他们按着他。

使劲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目睹那一幕幕的肮脏与丑陋。

忽地。

胃里掀起巨浪。

酸涩的胆汁犹如激流般涌上喉头!

谢烬野喘着粗气睁开眼,丹凤眼一片猩红,厌恶地将手机砸向墙壁,滑跪在地,打开马桶吐了出来。

“砰!”

手机顺着墙壁砸落。

屏幕受损,奇怪的声音也暂停了,谢烬野吐完,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他撑着马桶喘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苍白的脸上满是汗,刘海被浸湿贴着额头,额角青筋凸起,眼中血丝密布,鼻梁上甚至都挂着豆大的汗珠。

缓了片刻。

他将刘海往后撩,皱眉低骂了一声,嗓音哑得吓人。

“艹!”

“这个破方法,好像没什么用……”

谢烬野沉着脸关上马桶盖,随手按了按冲洗键,水声哗哗响起,他猛地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冲向浴室角落。

捡起手机。

发现屏幕碎裂的那一刻,脸顿时更苍白了。

他倒不是心疼手机。

而是……

手机的壁纸是云雾怜。

谢烬野跪在地上,颤抖着手解开锁,看着碎屏映出云雾怜的睡容,猩红的眼底满是自责和不安。

他皱着眉点开微博,迅速搜了一张红底印着平安字样的壁纸换上。

嘴里还一直重复嘀咕着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乖宝要岁岁平安啊……”

等把壁纸换好,压在心口的巨石这才慢慢落下,谢烬野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深呼一口气,闭眼靠在了墙上。

既然恶心的画面挥之不去。

那就……

用美好温馨的回忆去覆盖吧。

其实从游轮上逃回家后,谢烬野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

每次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脸色很苍白,谢家上上下下都担心的不行,把心理医生请到了家里。

心理医生是个大姐姐,说话很轻,很温柔。

但她问什么谢烬野都直摇头。

提出一起玩玩具。

谢烬野也没兴趣。

他不想提起游轮上的事,一提他就想吐,吃不下饭,要是不好好吃饭,自己就不能长高长壮,做最棒的护花使者了。

谢烬野不配合治疗,心理医生也没办法,谢妈妈在一旁看着,皱着眉直叹气,满脸忧色。

谢烬野有自己的想法。

他跑到妈妈面前,扯了扯妈妈的衣角,一脸期待地请求:“妈,我要找雾雾弟弟,我只想跟他玩!”

谢妈妈怔了怔,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