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好一百朵。

而他的小竹马一共吹了三百六十五下。

如今,云雾怜刚过完19岁生日,算命先生的话频繁在脑海里浮现,他不信什么玄学,可病弱的身体总让他恍惚害怕。

还好有个热源体一直围着他转圈圈。

“咳咳……”

云雾怜缓缓回神,将杯子上的血洗掉,随着头晕目眩的情况好转,耳鸣声也消失了。

一道朝气蓬勃的声音穿透墙壁而来。

“40……41……42……”

守在门外的是谢烬野,青年在举哑铃数数,声线低沉,自带着一股懒散痞气,听着让人心安。

云雾怜体寒,一周会泡三四次药浴祛湿驱寒,泡药浴时间很长,气血不足又容易晕倒,谢烬野怕他出事,每次都会守着。

为了确保万一,谢烬野想了个法子。

在云雾怜手腕系一根红线,另一头挂到衣帽架上面,绑两个铃铛,一旦云雾怜晕倒,铃铛就会砸地上敲响警铃。

这也是云雾怜刚刚右手一动不动的原因。

‘嗒’

云雾怜将水杯放回,看向右手。

因为久病在床,肤色过于苍白,淡青色的脉络很明显,缠绕在上面的红线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视线顺着红线往上,两个金色铃铛紧贴在一起,暖色调灯光下,折射出暧昧光晕,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铃铛是谢烬野挑的,蝴蝶结也是他系的。

“……”

云雾怜眸光微动,眼中终于有了色彩。

他和阿烬从小就形影不离,天天黏在一起,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好,可成年后,这兄弟情显然变味了。

只是……

某个傻子不开窍,依旧坚定自己是大直男,他们是好兄弟。

谁家好兄弟上了大学还同床共枕?

想到青年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清澈愚蠢且乖巧,从未有过欲,云雾怜垂眸轻笑,懒洋洋翻转手腕,勾住红线轻轻一扯。

随着铃铛清脆碰撞,那清冷的眉眼缓缓漾开玩味。

“笨就笨吧……”

“正好,我喜欢钓、狗、狗。”

他倒要看看。

笨狗狗什么时候会咬住诱饵摇尾巴?

‘叮当,叮当!’

和云雾怜预料的一样,铃铛刚响,一道高大的黑影就撞上了磨砂门,青年握着门把,语速很快。

“雾雾,雾雾,你没事吧?”

云雾怜故意没应,阖上眼帘,手腕一圈圈缠绕红线,慢慢没入水里。

倒数三秒。

嘴角轻勾,猛地扯落铃铛!

‘砰!’

“雾雾!”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谢烬野扔掉哑铃,惊呼着冲了进来。

青年体型高大挺拔,一身腱子肉线条流畅,黑色背心被汗浸了一半,银灰色的鲻鱼头半扎着,帅气的脸上满是担忧。

他掀开白纱,飞速奔到浴桶前,在云雾怜下颚快被药浴淹没时,圈住肩膀和大腿,一把将他抱起,焦急地问:

“雾雾,是不是喘不过气了?”

一串串水珠顺着发丝滑落,水花四溅。

谢烬野急得不行,正要转身回卧室,忽然,脖子被一只纤细的手臂勾住,微凉的指尖擦过耳垂,带着湿意,酥痒入骨。

“别动。”

轻柔的嗓音从怀里传来,似即散的雾,惹人怜。

“我好困,想……睡觉。”

谢烬野脚步一顿,对上那双缓缓掀开的桃花眼,松了口气,头顶炸开的几根呆毛在热雾中垂下,显得乖巧温顺。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软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浴桶里躺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