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却不是,她是因为明皓才入了沈家人的眼。

如果她估计得没错,沈延业早就查清楚了明皓的身份,并且,已经在沈家内部公开了。

否则,他们联名变更股权分配的事,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又速度。

这两件事,怕是早在沈老爷子病势沉重的时候,沈家就有人在多方盘算筹谋了。

算起来,沈延安他们都是偏房所生,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谁都不服谁。

但是明皓不同,明皓是沈老爷子的原配妻子所生的长子沈延荣的儿子。

就算是非婚生子,那也是嫡子长孙,并且是沈家唯一一个已经成年的第三代。

既然沈延安他们几个互相都不服对方,索性推出一个英年早逝的大哥的儿子来,既名正言顺,还方便控制。

何况,沈延荣生前曾担任四海集团总经理多年,不论是在集团内部,还是在商场上,都是有些名望的。

若非如此,宋蜜实在想不出,周管家有什么理由站在她的对立面去。

因为在当年那起轰动全城的绑架撕票案中,周管家唯一的儿子,也没了。

两个人一起被绑匪一把火烧成了两把骨头架子。

如果说周管家对沈延荣的儿子有些特殊感情,这不难理解,当然,他多半同时还承受着某种威胁。

不过宋蜜并不关心。

各人有各人的业果,能被旁人拿捏住咽喉,迫使自己做出违背内心意愿的事,一定程度上这个当事人也不无辜。

她亦是如此。

她也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如果一开始,她就拒绝乔卫卫的热情,坚决不交这个朋友,现在就不会因为乔卫卫的处境而束手束脚。

如果一开始,她不招惹这个男人,后面也没有情不自禁地一再撩拨他,现在就不会因为他有可能面临的,职业生涯一夕葬送的危机而忧心忡忡。

万事皆有因果!

她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她也只有一再跟自己的原则背道而驰了。

窗外,夜色渐深。

宋蜜脑子里将所有事来来回回横竖交叉地分析着,在电脑上操作的一双手,却一直没停过。

捣腾一堆对方的黑料,秘辛和下流勾当,充其量只能让人忌惮,适当闭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如果她有十年八年,她绝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她宁可漫长曲折地一寸寸收服人心。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一个最长保质期不超过三年的工具人,而已。

一一处理妥当之后,宋蜜关机,合上手提电脑,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门口传来响动,是男人端着一杯牛奶,一杯红糖水走了进来。

想了想,宋蜜决定撒娇,“温律师知道我一向不爱甜食吗?”

“又是红糖,又是牛奶。”她举目望着他,委屈道“我都快蛀牙了!”

他言简意赅“补血,助眠。”

宋蜜撇嘴,拒绝,“腻了。”

男人一手一杯端着,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我喂你。”

“就算你用嘴喂,也还是甜啊!”宋蜜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我不想喝。”

说完还甜死人不偿命地问了句,“能不能不喝啊?”

温宴礼不由得蹙眉,他也从来没有哄过人,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换了眼前这一副孩子气的生动面孔。

可爱倒是可爱得很。

但,听说过怕吃药的,没见过怕喝牛奶,怕吃糖的。

何况她流了那么多血,一天吃八顿都不见得能马上补回来,他只管面不改色,“不能!”

宋蜜眼巴巴,“我真的不想喝。”

男人半点儿也不为所动,直接一伸手把盛着牛奶被杯子递了过来,“一半。”

她直摇头。

他干脆又把装着红糖水的杯子递了过来,“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