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文书, 守城造成死伤, 还有脸来恭迎, 滚! ”

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谢无炽面朝大厅内, 烛火幢幢, 立刻有护卫将人拖出门去。片刻后,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和硬物滚落在地的动静。

“大人, 大人饶命……”

大厅内的文武官员, 无不浑身发抖, 冷汗涔涔。

谢无炽掠下眼, 眼下光影变换, 转身之后门户关上, 留下的几位屠夫冷漠地抄起了刀, 门内传出沉闷的喊声。

谢无炽大步往外走, 林盐步履小, 亦步亦趋。

“贴安民告示, 谁敢无故伤民也格杀勿论! ”

“是! ”

都统司门再打开, 满地尸体俯趴在地, 屠夫满身鲜血, 擦了擦手, 将缺口的刀回鞘, 平静地跟上了谢无炽身后。

城内, 兵马迅速控制衙门与城厢, 进入府衙中掠夺印绶, 书写安抚百姓的文书。

……

白松江水滔滔, 一条一条翘檐大船从波涛处驶过, 船上载满货物, 往来频急。

一杯清酒, 倒入江水中, 顷刻消失不见。桌上一副广阔沙盘, 线条区分城池河流与州府, 沙上插着旗帜。

谢无炽站在沙盘旁,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旗帜, 一翻手, 旗帜便能改变颜色。

“长平府、信固府、部府和永安府为红色, 其他地区为绿色。”

谢无炽低头审视沙盘上, 探出手指, 将“太阴府”的旗帜替换为红色。

“太阴府被朝廷割让, 百姓起义造反, 投靠于燕州, 现在为我麾下。”

“大盛府, ”替换为红色, “守军顽抗, 被百姓杀死, 不愿投降异族, 转投燕州。”

“定远府, 红。”

“舒康府, 红。”

“潜安府, 仍在东都麾下。地理太远, 暂时鞭长莫及。”

“北旻狼兵盘踞于中楚与临江府, 掠夺当地百姓城池, 以充为军资, 仍在盘桓。”

“接下来从舒康府顺江而下, 遥控韶兴, 再占领临江府, 前后夹击东都。舒康府的水军夺到手了吗? ”

“回大人, 已占领码头, 正在急速修补造船。”

“好, 信固府在白松江上段操练的水军也派上用场了。”

“……”

为顶级的将领聚拢说话, 而不远处的码头, 一只只巨大的船被拽入大江之中, 沿着沟渠顺江而下, 直奔舒康府的码头。

谢无炽松了手, 抬起眼来, 远眺眼前的千里江山。群山青黛, 江水浩瀚, 不远处的寺院正一片废墟, 宫殿楼阁损毁。

透过层层云雾, 眼前似乎再出现了宫廷楼阁, 轮台夜雪, 自在飞花轻似梦, 歌舞笙箫, 紫烟阵阵。

谢无炽衣袍被江风吹起, 片刻后, 有人匆匆来报: “将军, 陛下来信了! ”

谢无炽平静俯视滔滔流水, 闻言, 道: “请。”

进来的是个太监, 自称姓周。面带谄笑入内: “谢将军, 可还认得奴婢? ”

谢无炽瞟了他一眼: “哦?”

“谢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 当年在陛下潜邸, 梁王寿辰, 谢将军还是陛下的入幕之宾, 帮忙料理府事, 与奴婢一起对过唱戏的曲目单呀! ”

谢无炽微笑: “哦, 想起来了。周公公, 所谓何事啊? ”

周公公抱着明黄色圣旨: “陛下有言, 谢将军在边关数年, 陛下身边无人可用, 以至于听信谗言, 酿下祸患! 陛下已深明大义, 全赖谢将军防守边关有功, 遥念当年情谊……”

谢无炽一言不发, 目光平静地看他。

周公公越说越腿软: “陛下, 愿封将军为王……请将军退兵……”

谢无炽缓慢地道: “这些话, 留待本将进东